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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表征与价值认同：文化记忆理论下长江题材纪录片的叙事创新

1925年，法国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集体记忆的概念，并在《论集体记忆》一书中强调：“人们脑海中对‘过去’所形成的记忆并不是客观实在的，而是处于当下情境中对过去的一种社会性建构。”20世纪70年代，德国学者扬·阿斯曼从社会视角探究了集体记忆的建构机制和传承问题，提出了新的“文化记忆”概念，认为“‘文化记忆’包括一个社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必不可少且反复使用的文本、图画、仪式等内容。其核心是所有成员分享的有关政治身份的传统，相关人群借助它确立的自我形象，能使该集体成员们意识到他们共同的属性和与众不同之处。”2长江题材纪录片是长江“文化记忆”的载体，通过以纪录片的形式讲述不同时空下的长江故事，不仅生动彰显了长江文化蕴含的时代价值，也表达了长江生态保护与社会协调发展的生态观。文化记忆包含了记忆重构、文化延续与认同等内容，为长江题材纪录片叙事“破圈”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为此，本文以文化记忆理论为研究基础，解读相关长江题材纪录片的叙事策略、社会价值与人文意义，探讨长江保护的价值意义与实践策略。

一、符号表征：长江题材纪录片文化记忆的生动建构

我国学者左路平认为：“文化记忆通过文化层面的符号和象征（如文化、图像、仪式、意象等）建构并展现为集体所认同的形象。”[3]长江题材纪录片以纪录片的“真实”特性为创作基础，将生态保护观念与纪实创作精神相融合，通过采用现代演绎手法，在书写长江自然生态、人文场景的同时，激活长江文化基因，表达了敬畏自然的态度，引导大众关注、反思对自然生态的破坏现象，从而唤醒了大众对长江文化的历史记忆，为保护长江生态，传承长江文化提供有力支撑。

（一）唤醒：长江文化记忆的自然呈现

学者钟大年在《纪录片创作论纲》一书中提出：“真实性是纪录片赖以生存的美学基础。”4自然风光不仅是长江记忆的显著标识，也是大众认识长江、感受场景的重要符号，长江题材纪录片以敬畏长江为导向，以展现长江自然生态为基础，通过全景再现“自然长江”，不仅赋予观众强烈的真实感，也唤醒了观众的长江文化记忆。纪录片《长江之恋》（刘丽婷，2019）以“长江大保护”为主线，通过使用4K高清技术，采用“故事+采访+空镜”的拍摄模式，对经典长江题材纪录片涉及的故事场景进行回访，展现了绿色转型理念下长江的发展变迁。长江文化记忆不仅包含了长江独特的自然风光、沿岸江景，也包含了基于长江的特殊人文精神。纪录片《重回长江的麋鹿》（张溶，2022）以长江沿岸的动物麋鹿为叙事符号，用“回家”来隐喻长江生态保护，讲述了一只从小被救护的麋鹿重回野生环境的故事。该片在礼赞长江自然风景的同时，通过采用“拟人化”的叙事手法，赋予麋鹿“人格化”的情感，使其“回家”过程变得更加生动、有趣。长江题材纪录片《长江之歌》（夏蒙，2021）以生态文明建设恋为背景，以立体、超文本的语言符号系统迅速延伸、扩展叙事内容，不仅全景呈现了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提出以来长江流域的崭新变化，也系统反思了长江发展与长江生态文明建设之间的关联性。该片通过细致、深入观察长江的自然场景，为大众了解长江、认识长江提供了生动、鲜活的叙事空间，也提出了长江的“绿色未来”。

（二）激活：长江文化记忆的媒介形塑

“媒介不仅通过传递信息来影响大众记忆，更重要的是通过媒介仪式来形塑记忆。”[5]文化精神既是媒介传播的核心内容，也是承载记忆的重要载体。相对于长江自然风景，长江文化记忆还包含了丰富的长江文化、长江精神。“长江文化的内在要素源于四条脉络：历史的、山水的、区域的和人文的。”长江题材纪录片以媒介视角展现长江文化记忆，通过利用视听技术复现长江的自然场景和人文场景，使观众在观看纪录片的同时，沉浸式进入“长江记忆”场景，激活大众对长江及长江文化的历史记忆、人文记忆。纪录片《新三峡》（杨书华，2022）以三峡移民、抗洪救灾等重大历史事件为创作基础，通过采用情感叙事策略，生动讲述了长江三峡工程建设背后的人文关怀和社会生活。该片以长江重大历史记忆“三峡工程”为主题，用真实数据、鲜活场景，从坝、水、山、人、景、城、梦等七个维度讲述了三峡工程建设前后的历史变革，构建完整的“新三峡”场景，并据此讲述了我国水利事业的发展历史和成绩。长江题材纪录片作为以“场景联结”的视听媒介，通过发挥纪录片的功能优势，将激活大众共有的长江记忆。纪录片《长江》（夏骏，2017）以长江文明必威体育精装版知识发现、理论研究成果为创作基础，以“文化长江、生态长江”为创作主题，以史诗般语言论述了“黄河、长江、珠江”三大文明与中华文明的关系，通过采用内容再现与动画演绎相结合的叙事手法，以修复记忆和反思现实相结合的叙事框架，对长江的“过去”进行改造，不仅完整呈现了“长江文明史”的千年历程，也塑造了生动、鲜活的长江记忆，为观众展现了意味深长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