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末期苏联社会情绪激进化的政治历史学分析.pdfVIP

8O年代末期苏联社会 情绪激进化的政治历史学分析 黄立苇 。 笔者在《苏共政治控制衰变 》① 中的讨论表明，在 1989年 3月举行第一次苏联人民代表差 额竞选前后 ，苏联社会情绪显现激进化的倾向：对苏共和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不满开始成为大 中城市的主流情绪，主张进行激进民主改革的思潮开始占上风 。这充分体现在大中城市的选 举 中，共产党提出的候选人大多遭到人们 的抵制 ，反对共产党的人受到人们的青睐。通过苏联 人民代表选举，全苏 30个重要地区的党和国家高中级领导干部失去了国家最高政权机关的岗 位③。与此同时，在野的激进民主派代表进入国家最高政权机关，向苏共的改革方针和保障苏 共执政地位的苏联宪法第六条全面提出了挑战④。在社会上，反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重要的 非正式组织鹊起@，苏共集权政治一元化开始为政治多元化取代 ，苏共对社会和国家 的政治进 程开始难以逆转地失去控制。 由于苏联社会情绪“激进化”构成了苏共走向失败链条 中的关键一环，解剖这个环节，探讨 苏联社会情绪激进化的诸种因素 ，对于把握 苏共垮台的历史进程，认识苏共失败 的深层原因， 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 。本文尝试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基础并借鉴政治学理论 ，对 80年代 末期苏联社会情绪激进化 的原因进行政治历史学 的解构。 一 、改革期望与满足之间的“差距效应” 探讨竞选前后苏联社会情绪“激进化”的原因，首先应该对改革 以前群众对苏共的态度作 一 个基本的评价⑨。我国学者对苏共失败的教训进行了较多的讨论 ，其 中对苏联 70年来党群 关系粗线条的概括可以提供认识这个问题 的思路。有代表性 的观点认为 ，由于改革以前苏联未 ① 参见《东欧 中亚研究 ~2000年第 2期 。 ② 加夫里尔 ·波波夫 ：《重新在野 》(FaBpml NonoB，CHOBaBOBONNO31ItlI4)，莫斯 科加 巴科基 卡国 际出版社 1994年 版，第 57页。 ③ 《真理报》(， a )1989年 4月 4日。 ④ 维 ·茹拉夫列夫等主编 ：《当代俄罗斯历史 》(Io；1 06LUe~pe~laKiJjleR B．B． ypaB~eBa，Hcmopnnn COBpeMeHHO~pocc．．)， 莫斯科捷 拉出版中心 1995年版，第 46—47页 。 ⑤ 《真理报》l989年 l2月 10日。 ⑥ 关 于这个 问题，国内外没有进行过专题性研究 。 68 世 界 历 史 2000年第 5期 使人 民生活水平得到应有的改善 、党 内腐败、脱离群众②、大规模残酷镇压政治反对派⑨，损害 了群众的利益 ，使社会上已经普遍存在着对苏共和社会主义不满的情绪 。俄罗斯学者近年发表 的较有代表性 的苏联史著作 ，一般也概括地谈到改革 以前群众对苏共 的不满 ：7O一8O年代几 乎没有知识分子未参与关起家门抨击时政的“厨房争论”④；“8O年代初期社会的所有阶层没有 例外地因不 自由而苦恼” 。上述中、俄学者的研究表现出一个共识 ：改革以前各个阶层的群众 都已经对苏共不满，这种态度 ，奠定 了竞选前后社会情绪“激进化”的社会基础。另外，应该对群 众不满苏共的程度有一个基本的估计。我们认为 ，由于半个多世纪以来社会主义一直是苏联社 会主流的意识形态，对社会主义的宣传、教育深入人心 ；在苏共领导下苏联成为世界上最强大 的国家之一，人 民生活逐渐提高 和有保障；以及当时还没有一种现实的政治力量和信仰能够 取代苏共和社会主义 ，因此群众的不满情绪 同对苏共领导和社会主义的认可相比还是次要 的。 这种估计，从 1985年 以后人们似乎都同意“改革将在 1917年由人民选择的社会主义体系的框 架 内实现”①，得到证明。 苏联社会情绪的变化 ，从戈尔巴乔夫执政以后贯彻“经济加速发展”的战略 ，进行经 济放 权 、政治分权的改革 以后悄悄地开始。实事求是地说 ，苏共实行的上述改革措施都是群众渴盼 已久的，按道理应该提高苏共的威信，为苏共赢得支持的选票，却未料事与愿违，导致了群众对 苏共不满迅速升级和政治动乱的结果。其原因究竟何在?政治学中的“差距效应”理论或许可 以提供分析的思路。差距效应理论 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至 6O年代 中期发展 中国家向现代化 进程中普遍发生的政治动乱现象为讨论对象 ，用三个公式揭示了社会变革 与民众心态和政治 秩序之间的关系。 1．社会动员÷经济发展 一社会颓丧 ； 2．社会颓丧÷流动机会一政治参 与； 3．政治参与÷政治制度化一政治动荡⑨。 差距效应理论通过第一个公式说 明，发展 中国家走向现代化总会伴随着社会动员和经济 发展 ，但是二者 的作用不 同：社会动员提高人们的经济期望和希求 ，经济发展满足这些希求 。但 是，由于经济发展赶不上期望提高 的速度，“结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