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钱树”的定名、起源和类型问题探讨.pdfVIP

四川文物 2002年第 1期 “摇钱树 ”的定名、起 源和类型问题探讨 “ 摇钱树 ”的定名、 起源和类型问题探讨 张茂华 摘 要：本文从分析“摇钱树”的时代特征和树上的“钱”的意义着手，认为它和长江三 峡地区东汉墓中出土的另一种类似“摇钱树”的“灯树”，都是在 以河南为中心的黄河流域 西汉墓 出土的陶质神树基础上，经由不同的途径向长江中、上游地 区发展 ，与当地 宗教 民 俗 内容结合的产物。所谓“摇钱树”上的“钱”，并不具备任何财富观念的意义，而是天和地 的象征，“摇钱树”是人们希望墓主通过神树由地面升天成仙的一种宗教性随葬品，应当定 名为“升仙树”。三峡 出土者则是“升仙树”的另一类型。 关键词 ：摇钱树 神树 汉墓 升仙树 中图分类号：K876．4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6962(2002)01—0029—05 近年来，随着以四川I为中心的西南和西北 地区考古发掘工作的开展 ，在东汉三国时期的 墓葬中出土了不少“摇钱树”，引起学界人士的 注意，先后有不少文章发表，形成了一个研究的 热点。大多数研究文章从树的神话内容和“钱” 象征财富的意义出发，将之定名为“摇钱树”。有 关它的起源问题 ，则是众说纷纭，有人联系到同 样以树这一形式出现的三星堆商代青铜神树群 的材料，认为是由其中的 I号大神树演化而来； 有人则认为摇钱树是道教遗物；也有人提出摇 钱树的出现与灯树有关。笔者从分析“摇钱树” 的时代特征和树上的“钱”的意义着手，认为它 和长江三峡地区东汉墓中出土的另一种类似 “摇钱树”的“灯树”，都是在以河南为中心的黄 河流域西汉墓出土的陶质神树基础上，经由不 同的途径向长江中、上游地区发展，与当地宗教 民俗内容相结合的产物。所谓的“摇钱树”上的 “钱”，并不具备任何财富观念的意义，而是天和 地的象征，“摇钱树”是人们希望墓主通过神树 由地面升天成仙的一种宗教性随葬用品，应当 定名为“升仙树”。三峡出土带有多枝灯、“钱”的 “摇钱树”，则是“升仙树”的另外一种类型。 一 、“摇钱树”上的“钱”的意义及其定名 以四川I地区为主的东汉墓葬中出土的“摇 钱树”，树上有着十分繁杂的各种图像纹样，除 了方孔圆钱形饰之外，还有璧形饰、西王母、仙 人、佛像，以及朱雀、辟邪和各种祥禽、瑞兽、奇 花、异草等。“摇钱树”这一名称，主要是学者们 把树枝上的方孔圆钱形饰物看成实用货币的模 拟，作为财富象征的意义确定的。的确，在这些 “钱”上有的还铸出“五株”二字，和汉代实用的 铜钱完全一样。据说还曾经发现过树下有人持 竿打钱的形象(至今未见图版材料发表)。如单 从这点考虑，“摇钱树”象征墓主死后有取之不 尽用之不竭的铜钱财富，这一定名不是完全没 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仔细观察发现，树上这种方 中圆外的钱形饰物，带有“五铢”字样的只是少 数，不仅多数没有“五铢”或“半两”之类 的实用 铜钱文字，而且很多在圆边之外还有类似光芒 一 类的纹饰，有的还在“钱”面铸出如“五五”、 “五利后”、“利后”之类与实 用铜钱无关 的文 字“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1990年成都凤凰山一 座东汉砖室墓中出土的一株“摇钱树”，枝片保 存相当完整，除了西王母、仙女和仙人骑鹿之类 的神仙题材内容之外，在“钱”面上还铸出各种 组合不同的复杂的类似星象的圈线相连符号， 每一符号中的小圆圈一至四个不等，连线的方 式也往往不同，有 的线纹除了和小 圆圈连接之 外，自身还单独组成工字形或十字形之类的符 号。据统计，这种不同的符号约有十种左右。每 一 “钱”上，方穿外四方各有一组符号，各“钱”所 包含的四个符号组合不同。有人把这些不同的 符号组合和扬雄《太玄》的记载相比附，认为是 《太玄》系统八十一卦的卦爻 。说者把本来完 全不同的几种不同的符号判为同样代表某爻而 不能说明其理由，与实际情况不合，《太玄》卦爻 之说，失之牵强，是靠不住的。但由此种种颇具 神秘色彩的符号却可证明，所谓“摇钱树”的 “钱”和代表财富的铜钱无关，当别有取义。 “摇钱树”的“钱”的意义，笔者认为应当把 25 四川文物 2002年第 1期 “摇钱树”的定名、起源和类型问题探讨 它和整个树和树上的其他图像内容性质联系起 来，把它摆到特定的环境中去认识。所谓“钱 树”上的图像，从西王母到仙人玉女，都是天上 神仙世界范围的内容，还应当把“钱树”上的 “钱”和璧，与天地联系起来考虑。天圆地方的观 念，自先秦以来 即已有之。《吕氏春秋 ·季春 篇 》说：“天道圜，地道方，圣王法 之，所以立上 下。”《太平御览》卷二、十五引此文，圜字皆作 圆，是圜即圆也。 淮南子 ·天文训》说：“天道日 圆，地道日方。方者主幽，圆者主明。”西汉纬书 尚书考灵曜》说：“从上到下八万里 ，天以圆覆 ， 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