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干群关系的社会学思考－－“法人行动者”与村级权力.pdfVIP

中国农村观察 关于干群关系的社会学思考 — — “法人行动者”与村级权力 张 超 (华中农业大学文法学院社会学系) ～ — p ～ 内容提要：从科尔曼的“法人行动者”理论来看，当前农村中的干群关系实质上是法人行动者内 部委托人与代理人的关系；由于人际关系的理性化，干群关系的基础已成为经济理性；干 群关系问题突出表现在法人本质的偏 离与代理人的过度权力，解决此问题的关键在于实 现二者利益关系的协调与整合。 关键词：干群关系 法人行动者 衬级权力 农村干群关系是近几年来社会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也是社会转型研究中的重要内容。 尤其随着《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的颁布实施及村民自治在广大农村的推行，干群关系成为透视 农村社会结构变迁中国家与社会关系的一个良好视角 本文即是运用科尔曼的法人行动者理 论对干群关系从社会学角度所做的探讨。 一 、干群关系的实质——法人行动者的内部关系 科尔曼认为，一个基本的行动系统由两种元素组成：一是行动者，一是资源。行动者的行 动就是控制这些资源以获取利益。对资源的控制往往表现为处置资源的各种行动的权利，是 交易(社会行动)的基础。行动者在追求自身利益的过程中如果有足够的资源而无适当的能力 去管理这些资源，便要尽力寻找具有相当技术与能力的其他行动者，利用他们为自己服务，并 以支付报酬的形式作为交换手段，这样就形成了委托与代理关系——两个行动者组成的统一 的行动单位取代了原有彼此独立的行动者，这一统一的行动单位就是基本的法人行动者 村民委员会的出现，使得村民会议实际上成为独立的法人行动者，它由委托人——全体村 民和代理人——村民委员会结合而成：村委会选举的过程就是寻找代理人的过程，村民委托 村委会代理管理社区公共资源，村委会对村民会议(由全体村民个人组成)负责 村民委员会 的成立，实际上是对村级权力结构的一种创新，使村民拥有了对自己社区资源的潜在控制权。 同时，它通过集中村民的资源及利益要求，重建了村民之间的广泛联系。通过它，村民还与外 部社会建立了更多的联系，这些联系往往是村民个人难以建立的，从而在客观上实现了村民社 会资本的增殖(朱又红 南裕子，1996) 在市场经济社会，公共权力构造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保 护公民的个人权力，这是基础，是现代社会的根本标志；二是通过合作分工在市场环境下获取 比个人工作更大的利益。村民委员会已基本实现了这样的权力构造，成为激发个人与法人行 · 68 - 关于干群关系的社会学思考 动者的内在动力。 由此可见，目前农村干群关系实质上已成为独立法人行动者(村民会议)内部委托人卜j代 理人之间的关系。村民将村级公共资源的控制权委托给村委会，村委会由此在村级事务中发 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其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二、干群关系的基础——经济理性 与改革开放相伴而生的村民自治实践，为农村社会正在发生的社会结构变迁提供了契机 尤其是村委会选举，作为重构村级权力基础的焦点性事件，揭开了农村干群关系的新篇章 农村改革促进了农民的角色分化及社会流动 市场经济的结果则是给农民提供 _『前所未 有的求富机会，使农民开始追求富裕，过去越穷越光荣的历史至此已划上_『句号 农民已开始 理性地思考并追求自己的利益，这种理性化趋势已逐渐渗透到农民生活的各个领域。构成农 民理性化的第一步，是人际关系的理性化，而“差序格局”的理性化即属于其中的一种 所谓 “差序格局”的理性化，是指在农村社会中出现的“关系的亲疏”对“关系的远近”的替代，姻亲关 系进入差序格局，原本紧紧地以血缘关系为核心的差序格局正在变得多元化、理性化 利益正 在成为决定关系亲疏的最大砝码(杨善华、侯红蕊，20O0) 人际关系的理性化改变了村级权力合法性的基础 构成村级权力基础的不再是传统的文 化网络或组织网络，而是利益网络(贺雪峰，2001) 市场经济体制对于社会激励的导向是强调 个人和法人行动的利益和效率激励，个人和法人行动者的理性动机对于提高社会的资源配置 和生产效率方面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法人行动为了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往往在人际互动层面 构成现实冲突，个人利益和社区利益对于资源边界的确定、对于公共权力的需要和依赖更为迫 切(攀平，1998)。在此背景下，干群关系的基础已成为“经济理性”，作为独立法人行动者内部 的委托人与代理人双方对于自身利益、社区利益以及双方关系都充满了经济理性的考虑。 所谓干群关系的经济理性，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第一，从代理人即村干部方面来看，其 权力的运用充满着理性的经济上的考虑。具体地说，当村干部是作为有经济收入和实惠的一 种职业，而不仅仅是为了社会地位的提高或为了光宗耀祖。因此，是否当村干部以及如何当村 干部，与他们对经济收入的理性考虑密切相关；与他们的投入考虑(当村干部的时间、精力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