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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孔孟思想的差异及其思考 ——纪念孔子诞辰2550周年有感 北京首钢工学院周黛炎 2001年是孔子诞辰2550周年，为弘扬传统文化，有关方面组织了 不少纪念活动，诸如在孔庙举行大型祭孔舞乐演出，召开座谈会，搞普 及性的知识竞赛等等。这些活动对继承传统文化、振奋民族精神，有一 定的宣传作用。但是，究竟中华民族应该怎样继承传统文化才能使我 们的古老文明得以更新，这是我们应该扎扎实实、认真研究的问题。 对涵盖了中国千年的历史，滋养了中国百代文化的儒家思想来说， 毫无疑问，它是博大精深的。但是，随着历史的不断变革、社会的不断 进步，今天看来，它有纯正、美善、挚真——因而可以吸取的内容，也必 然有糟渣、腐朽、虚伪——因而需要舍弃的内容。因此还应该依据那句 老话“汲取其精华，剔除其糟粕”来对待，而不是毫无选择、不加分析地 和盘托给今天的年轻人，从而也避免“十年浩劫”时全盘否定，“拨乱反 正”以后又全盘肯定这种走极端的偏向。 这就是笔者今天这篇分析和思考的立足点。 ． 我在教学中曾多次翻阅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译注》和《孟子译注》， 杨先生在前言中对孔孟思想差异的独到见解给我很多启示。下面试就 这一问题进行一点探讨性的分析，以求得到学术界前辈的指正。 众所周知，孟子是儒家学派的继承者，但因他诞生时孔子已经逝世 近百年，客观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孟子对孔子的学说，正如杨 先生所讲：“不仅有取舍，而且有发展。” 先让我们看看在天命观上孔孟思想的差异是什么： 在《论语》和《孟子》中，“天”的意义有多种，其中，表示自然之意是 】86 试析孔孟思想的差异及其思考 臻 他们共通的。孔子说：“巍巍乎，唯天唯大。”①孟子说：“天油然作云，沛 然下雨。②这里的“天”当然是指自然之天。 表示义理的“天”在《论语》中很少见，而表示命运和主宰者的“天” 则很多。孔子多次表示自己的品德、智能、命运是受天主宰的，“天生德 于予，桓魑如予何?”@‘‘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 寮其如命何?”④孔子也曾自信地说：“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 我者，其天乎。@他还明确表示“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⑥他对天命 的这些解释，自然影响到他的学生，子夏就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 天”。可见，在天命观上，孔子还是倾向于人的生死贵贱、智能高下都是 受天主宰的。 ’ 这里我们必须说明一下，孔子承认天命，但不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寄 托在天命上，他更强调的是人的主观努力。他一生不甘隐没，游说各国 屡遭危挫仍不改初衷。他不因天命而放弃自己的努力，认为人尽其力 于心则安。孔子这种积极入世的态度和有所作为的精神是必须肯定 的。但是这里我们要说的是：孔子毕竟是承认天命的，而且从他多次强 调谁也奈何不了天的主宰这一点来说，可以推断他对国君受命于天是 毫不怀疑的。在《论语·尧日》篇中，孔子就借尧让位给舜时说的一番 话充分表达了这一观念。他说，“尧说：‘舜啊!上天的大命已降落到你 身上了，好好地保持着那圣命吧，若在你治理下四海都穷困了，上天给 你的禄(君)位也就告终了。”孔子还强调舜让位给禹时也说了这番 话。⑦由此看来，孔子认为，上承天命的君王是人间的主宰者和指使 者。所以他说，“君子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④这一点，恰恰是 ①论语-秦伯 。孟子·粱惠王章句上 ③论语·述而 ④论语·宪向 ⑤论语·宪向 @论语·尧日 ⑦论语·尧日 ⑦论语·季氏 187 大学语文与素质教育——全国大学语文研究会第九届学术年会论文集 在天命观上他与孟子的差异。 ‘ 在孟子的言论中，天命，总是与现实紧密联系的，他说：“存其心，养 其性，所以事天也。”又说：“知其性，则知天矣。”①还说：“有天命者，达 可行于天下，而后行之者也。”②在《孟子》一书中，除了表示自然的“天” 以外，与《论语》中正相反的是，表示“义理”的“天”非常明确而且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