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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民国时期苔岑吟社创作及其意义

摘要：作为民国时期规模和影响较大的社团之一，苔岑吟社有感于世教之凌夷、前代典章之废坠、中原文献之凋零而创建，以“保存国粹、提倡文学创作”为社团宗旨。本文结合文献资料，分析、还原苔岑吟社的结社和诗歌创作情况，可为民国文学史、民国时期江南文学、女性文学研究提供丰富的细节信息。

关键词：民国苔岑吟社旧体诗词唱和

近年来，民国文献整理与研究成果日益突出，出现了民国文献大全数据库、晚清期刊全文数据库、国家图书馆“民国文献资料丛编”、曹辛华教授《民国诗词学文献珍本整理与研究》等相关文献研究成果。目前可知，晚清民国旧体诗词社团数目已近千个，已考知的晚清诗词社团有169个，民国则增至483个。［1］社员近六百人的苔岑吟社可算得上民国时期规模和影响较大的一个诗词社团，目前已获学界关注。《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中仅收录《苔岑丛书》文献；黄明对《苔岑丛书》的出版现存情况及社团活动情况作了简单梳理［2］；高中正重新查检了《苔岑丛书》现存情况，对北师大藏本着重介绍［3］；张宁主要对苔岑吟社的成立与创作概况进行论述［4］；李培龙考察了社团的酝酿成立、发展变迁和运作机制［5］；洪煜、李培龙等学者以社团结社实践与个体生活为研究对象。［6］上述研究聚焦民国背景下的旧体诗词结社状貌、文献版本等方面，对苔岑吟社结社情况、文学创作及其意义未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本文在苔岑吟社的社刊《苔岑丛书》的基础上，以民国苔岑吟社群体为研究对象，对其结社情况、诗歌创作和文学意义进行综合考察。

一、苔岑吟社结社情况考述

苔岑吟社1917年秋成立于武进（今江苏常州武进区），是常州众多文学社团之一，成立者为吴剑门、钟冕夫、孙稻楼等人。［7］其社刊文献《苔岑丛书》保存了大部分社员和部分非社员的诗词文作品，其中的《苔岑尚齿录》《方外社友录》《苔岑闺秀题名录》《苔岑先友录》《武进苔岑社辛酉续刊尚齿录》更是保留了大量社员和社团活动的信息。

其一，吟社名取“异苔同岑”之义。［8］“苔岑”一词，最早见于晋郭璞《赠温峤诗》“人亦有言，松竹有林。及尔臭味，异苔同岑”［9］，后世多以“苔岑”表达志趣相投之意。因“社之兴也，其有敬业乐群之意”［10］，故而吟社取“苔岑”为名，与晚清“苔岑兰会”皆同此义，故而有学者在以社友身份划分词社成员时，将苔岑型与遗老型、志士型、学子型、学者型并列。［11］

其二，吟社以“保存国粹、提倡文学”为宗旨。1917年正值西学东渐之际，人们在推崇西学的同时渐失中国传统文学。创社领袖吴剑门等人，有感于“世教之凌夷、人心之乖戾，前代典章之废坠，中原文献之凋零”［12］，故成立苔岑吟社，以期能够“奋袂而兴，正襟而道，规摹理学，鼓吹文明”［13］。关于这一说法，吟社领袖钱振锽、余端等人也多次在社刊文献中进行明确。钱振锽认为：“方今西学东渐，圣教衰歇，即词章末技，亦复视若土苴。苔社之兴，迄今已星霜六易，社友气求声应，几及千人，类皆耆儒俊，敦品励行，以保存国粹、振兴文学为己任”［14］；余端在《武进苔岑社丛编》序言中又再次重申“传承国粹”的宗旨：“今何时耶？尚有所谓诗古文词耶？斯文将丧，曲学争鸣敝屣，典章宗旨纰谬，纵横溃决有若波靡，诗文精英几几或熄矣。吾为此惧故，敢忘其弇陋，有志补苴。”［15］从其社刊《苔岑丛书》大量收录并重复刊登同时期诗文词作品、大量社员早期的别集作品可以证实其创社宗旨。《苔岑丛书》所收录的文学作品，或为社员推荐，或为选评，有《李滨渔先生遗诗》《梦柯庐遗稿》《纫秋轩词钞》《十二楼艳体词选》《汪鹿樵先生剩稿》《聊园文钞》以及吴剑门早期的诗稿等，都是十分珍贵的民国文学文献。此外，社团在保存国粹的同时，十分重视旧体文学创作。《苔岑丛书》除收录社员别集、唱和集外，还开辟闺秀诗词、汇录楹联等专栏来鼓励旧体文学创作。

其三，吟社辟聊园为社址，每年于春秋两季，择佳节或佳日定期雅集。自社团成立日起，每年春秋两季邀集社员以聊友谊而策进行［16］，故而《苔岑丛书》中以春游、赏菊、上巳出游等为主题的唱和作品居多。社团初期的雅集地点多在当地公园。后于武进县北直街祥源观南辟地聊园，为日后社集之所，并有《聊园记》一文记此幸事：聊园落成于壬戌中秋重九，又名“半野草堂”，后厅名“潇湘秋雨舸”［17］。

其四，吟社的社报为《兰言日报》、社刊为《苔岑丛书》。社刊春季收刊费［18］，每年出版一次，春季归并，秋季发刊，所录作品多由吴剑门编订抉择。［19］《苔岑丛书》的现存情况为：国家图书馆一册、华东师范大学藏五册十一种、北京大学藏一册十六种、吉林大学藏一册十一种、浙江师范大学藏一册十一种等，《清末民国旧体诗词结社文献续编》亦有收录。

其五，社团筛选社员标准严格，并以吴剑门等耆宿领袖为尊。一方面，吟社择员，不论男女、僧俗、老幼［20］，以“品行端方、学术优美”为准［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