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子民”到“国民”：观念转换与意义阐释——以陈子褒编撰新式妇孺教科书为中心.pdfVIP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Mar. 2019 / No. 2/ 从“子民”到“国民”观念转换与意义阐释 ： ——以陈子褒编撰新式妇孺教科书为中心 吴小鸥 ［摘  要］  1895年之后，陈子褒开始编撰新式妇孺教科书，陆续出现“子民”“国民”“女国民”“国 家之母”等内容，建构以“国家”为核心的国民观。这些教科书从“天下国家”到“国民国家”，强调 “国民”与“国家”同构，“国权”与“人权”统一；从“半教立国”到“女子读书”，倡导“造就平等之智 识”，明确“以学救愚”“以教育兴国”；从“仁者爱人”到“一样亲爱”，呼吁“我国民，要相亲”，排列“爱 国”“爱人”“爱己”顺序。陈子褒以“妇孺之仆”的实在努力，开创性建构及多样表达国民观，折射出 近代知识分子的现代国家想象，彰显了新权力关系和意识形态创生的过程，也诠释了新式教科书承载 的时代精神，为中国教育启蒙现代“人”开辟了重要道路。 ［关键词］  陈子褒；新式妇孺教科书；子民；国民 中国传统文化中，“民”有着重要的地位和意义，“民为邦本”思想源远流长。“民”通常指不具备 官方身份的人，如“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榖梁传·成公元年》），其实质是 政治性的集合概念，是在“君—民”或“官—民”的政治等级框架下来界定的。由于中国传统社会的 伦理文化本质，自周代实施宗法分封制，“父子”家庭伦理关系对“君民”政治关系的同化，将血缘角色 认定自觉等同于政治角色认定，有“为民父母”“爱民如子”等话语表达，衍生出“子民”一词，如“君 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子爱，有忠利之教”（《礼记·表记》）。“国民”一词 a b 在中国最早见于 “先神命之，国民信之”（《左传·昭公十三年》），其涵义一指外国人， 二指“国”与 c d “民”。 甲午战败，康有为指出“值四千年之变局”，强调“夫才智之民多则国强，才智之士少则国 e f 弱”。 1896年，梁启超在《文明日本报》之《中国论》一文中采用“国民”一词。 1898年康有为多次 吴小鸥，教育学博士，宁波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教授（宁波 315211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百年中国 教科书中的国民性建构研究”（BOA170039）的研究成果之一。  a吾淳：《中国哲学的起源：前诸子时期观念、概念、思想的发生发展与成型的历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445页。 b如“国民经营希利，算悉锱铢，亦多情普济之意。”参见魏源：《海国图志》第16卷，1843年，第1667页。 c如“而小钱禁令既严，制钱短少更甚，实于国民生计大有关系。”参见：吕佺孙：《请改铸钱钱疏》，《皇清道咸同光奏议》第 38卷，1854年，第2050页。 d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一八九五年五月二日），汤志钧编：《康有为政论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117页。 e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一八九五年五月二日），第131页。 f中国史学会主编：《戊戌变法》（III册），上海：神州国光社，1955年，第276页。 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