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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理论 2008年第11期 文化悖论视野中的体罚现象解读 ● 王 彬 摘 要：建立在农耕文明基础上的传统中国。孕育了伦理中心主义取向的原生文化悖论。造就出 师道尊严的师生观，导致体罚现象在学校教育中屡见不鲜。伦理纲常与集权政治的联姻，使原生文化 悖论逐渐演化成为泯灭人主体性的绝对权威，并派生出相应的法律、制度与风俗。造成体罚现象在家 庭教育中愈演愈烈。作为文化悖论的产物，体罚现象的消除关键在于打破尊卑等级，尊重学生的文化 存在，在彰显学生主体性的同时唤醒文化的主体性，从而实现文化的自我创造和不断更新。 关键词：文化悖论：体罚 人的存在就是文化的存在。从出生开始，我们就 反过来禁锢人们的头脑；人创造了伦理、道德，却反过 生活在既定的文化世界中，接受文化的影响并为文化 来受到它们的束缚甚至奴役。 所塑造。文化在建构人的认知方式和行为模式、实现 二 原生悖论检视：农耕文明基础上的伦理中心 人类传承与发展的同时，其价值、功能上的矛盾性与 取向 不合理性也建构人类在信仰、价值、观念和行为上的 我国得天独厚的自然和地理条件孕育了华夏民 悖谬，即“文化悖论”。文化悖论以其封闭性、保守性、 族以农耕经济为主的农耕文明。农民依靠土地生活， 落后性和非主体性等特质作用于人和社会的方方面 而土地是无法挪动的，这就意味着人们过的是依靠士 面。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中的体罚，就是文化悖论作 地、相对稳定的生活。同一个家族的后代，由于经济的 用于教育领域使然。本文旨在从原生与派生文化悖论 原因，不得不生活在一起，由此逐渐建立起以血缘关 的视野出发，探索体罚现象存在的文化根源。从而寻 系为纽带的宗法伦理制度。嘲这种制度依靠血缘关系 求消解的办法。 维系家族的统一、区分成员等级的尊卑；以父亲作为 一 、 文化悖论及其结构 家族的核心；以封建礼制、家族法规维护家族统治。问 文化悖论是文化世界中所有结构和功能上的不 中国的社会制度正由无数个家族制度组建而成，社会 合理性，所有自我相关的矛盾性，所有价值和意义上 关系主要包括君臣、父子、昆弟、夫妇和朋友五种。在 的混沌、模糊和不确定性。[1]根据文化悖论的产生方 一 定程度上就是家族关系的扩大。 式，可将其分为原生悖论和派生悖论。原生悖论是带 中国传统文化的伦理中心主义特征形成传统社 有原始学、发生学意义的原生初发的文化悖论．它在 会的“差序格局”，湮没了个体的生命价值。在农耕文 一 种新文化被创造之时业已凝聚，是先验的、内在的 明基础上建立的宗法社会的重要特征是群体本位．处 悖论形式。在自然条件和社会存在基础上创造的每种 处突出的不是个人的人性，不是平等、民主的人际关 文化，都有其先天的、难以克服的悖谬。比如以征服和 系，而是以家庭本位、血缘关系、天然情感和伦理纲常 驯化为主题的游牧文化，受到来自恶劣的自然环境、 等构造的人情网。在这张网中，家庭的地位和作用被 牲畜的疫病和人口膨胀的影响，不得不以掠夺、战争 无限放大，以家庭为本位的日常生活世界不断扩展到 为其存在的主要形式；而以手工业和商业著称的海洋 社会生活的各种关系中，形成传统社会的 “差序格 文化，将个人主义推向极致的同时发展了海外殖民运 局”：鬼神、君臣、父子、贵贱、亲疏、爵赏、夫妇、长幼、 动。闰派生悖论是原生悖论在运动变化过程中不断与 上下等人伦关系规范着社会生活秩序。这种伦理中心 社会状况相结合，从而建构出文化价值与功能上的不 主义的特征产生于农耕文明基础上的自然主义文化。 断转化甚至是反向运动。好比人创造了宗教。宗教却 它顺应了我国的自然和社会状况，并不一定意味着否 ￡ 搴l：黔障。 2。08 年第 1 ．．1 期 … …。 。 ．． … 。一 定意义的判断。问题在于，这种伦理关系着重强调人 治需要，提出“三纲”学说，伦理秩序逐渐演变成绝对、 的先天身份和地位、家庭出身、家庭关系等构成的等 片面的准则。“三纲”之说作为绝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