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小字《耶律奴墓志铭》考释.pdfVIP

《民族语文)2001年第2期 契丹小字《耶律奴墓志铭》考释 石金民 于泽民 [提要]本文对新出土的契丹小字《耶律奴墓志》进行了考释，论证了墓主人即是见于 《辽史》的耶律奴。新释出了彰愍、敦睦、延庆等宫名，并诠释了墓主人的履历及亲属 关系。 1999年9月，由于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位于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大板镇腰衙门村 北山南坡松林中的一座辽墓发生坍塌而暴露在外。该墓由于早期被盗，已破坏殆尽，且凌乱不 堪。当地农民起墓砖时发现了皆有文字的两件方形石刻。经有关专家勘查，认定石刻为契丹 小字墓志铭，遂运往阜新市博物馆保存。 墓志由志盖和志石两部分组成，灰沙岩质。志盖为盈顶式，长80厘米，宽70厘米，通厚 10厘米，边厚5厘米。顶面长60厘米，宽50厘米，顶台四周刻有卷草纹。志盖正面无文字， 但四周斜面上阴刻十二生肖神像，四角刻有牡丹花。志石长宽与志盖相同，厚14厘米，阴刻契 丹小字24行。因志石未刻下，故在志盖背面续刻24行，共48行，每行8至35字不等，共1274 字，残掉两字，半残者约40余字。尚存1200余字清晰可辨。志石稍有磨损，志盖碎成4块，但 仍可拼合。契丹文字专家刘凤翥研究员得知墓志出土后，于当年10月4日来到阜新市对墓志 进行勘查，协助我们拓制了拓本，并根据拓本进行了摹录和释文，又把对照原石校勘后的带释 文的摹本留给我们参考。为将这份珍贵资料尽早公诸于世，我们根据刘先生惠赠的摹本和已 发表的研究成果，将墓志中能够解读的契丹小字做些说明。文中倘有不妥之处，敬请方家批评 指正。顺便说明，为印刷方便，本文中出现的契丹文字一律采用集中编号在文末制版的方法， 行文中一律用“()”符号内的编号来代替有关的契丹文。这给读者带来诸多不便，尚乞谅解。 一 墓主人之考订 一 般来说，辽代墓志主人的名字往往刻在志文首行的题目中和正文的前几行，例如契丹小 字耶律弘辩墓志即如此。然而此志首行未出现人名，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到墓志的前几行去找。 墓志第3、4行在记录了墓主的忌日、葬日和埋葬地点后，第4行末尾出现了于义为“公孩子名 奴，第二之国姓”的契丹小字(1)，“公”是对墓主人的尊称，“孩子名”意即小名，即墓主人的小 名叫“奴”，“国姓”亦即耶律氏。耶律奴《辽史》虽无传，但其妻子萧意辛却见于《辽史》卷107 ·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承蒙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刘凤翥老师启诲，成文后，又承蒙刘先生斧正。 刘先生的夫人李春敏老师协助摹写墓志全文，周峰同志代为电脑录稿，在此一并深致谢意。 61 《列女传》，并在传中两次提到耶律奴的名字。墓志第21行的(2)为“妻意辛夫人”之义，这也 与《辽史》的记载相吻合。墓志第26行中的(3)为“男孩子二个，大者国隐”之义。这是指墓主 人的儿子，正与《辽史·耶律奴妻萧氏传》中所说的萧意辛“子国隐，乾统间始仕”的记载相吻 合。从墓主人的名字、其妻和儿子的名字均与《辽史》记载一致可断定：墓主舍耶律奴莫属。 二 墓主人的先人 墓主人的先世，墓志中介绍得较详细，但限于我们对契丹小字的解读水平，尚不能全部解 读，只能从有限的释读内容中略知一二。墓志第4行指出墓主人的名讳之后，开始介绍墓主的 先人情况。(4)为缀接所有格词尾的“第二”之义，④可译为“第二的”、“第二等级的”或“第二 层次的”；接下的(5)为“国”之义。②根据前后文，(6)应为“姓”字之义，“国姓”即耶律氏；(7) 为缀接所有格词尾的“可汗”之义。⑧根据(8)所在的位置，似应为“横帐”之义；(9)为“族系” 之义；㈤(10)为兄弟的所有格形式。⑨由于契丹小字“孟父房”、“季父房”分别见于耶律迪烈墓 志的第10和第2行，所以根据(1 1)所在的位置应为“仲父房”的“仲”；(12)为“父房”之义；⑥ (13)为“妻”之义，④原义为“女人”；(14)为“人”之义；⑧(15)为“第四”之义；⑨(16)为“代”的 所有格形式；∞(17)为“祖父”之义；@(18)读音当为“老古宁”的人名；(19)为汉语借词“燕王” 之音译；(20)为“天皇帝之兄弟”之义。“天皇帝”即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总括上述释文可知， 墓主人耶律奴是第二等级的国姓，是可汗横帐族系兄弟行的仲父房人，其第四代祖为老古宁燕 王，是天皇帝兄弟辈的人。 他最初担任五院部的夷离堇，在天子皇帝即辽太宗耶律德光时被封为燕王之号。第6行 的(21)有“母”、“女性”等义，此处可释为“妃”。老古宁大王和妃两人的儿子叫逊宁。(22)或 (23)应为辽代早期的年号，是说逊宁在此年号间任何职务。从墓志第4行可知墓主人的祖父 为宋国王；从第9行可知墓主人的祖父生有两儿子，大者为某太保、小者为某郎君。郎君的名 字为(24)，其妻为国舅大翁帐解里相公之女讹里本娘子，(25)为人名“讹里本”。@此字可释 为“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