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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月刊) 总第172期，2012．9 ACADEMICS No．9 Sep．2012 文化的冲突与认同的建构‘+] o李路曲 (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上海200234) [摘要]文化提供了一种让人们相互了解动机和行动的意义系统，从而制造着人 们斗争的动机和方式，但同时也制造着终结冲突的动机和方式。冲突既是对文化所界 定的利益的追求和竞争，也是参与者对身份的不同诠释。文化或社群的共存一方面既 不能通过促进某个文明或社群的“普遍性”来实现，也不能通过强调其“特殊性”来实 现，而要通过寻求不同文化间的共同点来实现。在多元文明的世界里，建构性的道路是 放弃普世主义、接受多样性和寻求共同性。 [关键词]社群；文化；冲突；共同性 一、文化与政治行为 文化构成了政治发生的背景，提供了一种解释人的动机和行为的框架。离 开了文化背景，任何一个具体动作就像演员在没有布景和道具的舞台上表演一 样，其意义是无法确定的。由于大多数政治现象是复杂或具有多重性的，有时即 使具备了理解身体姿态和动作符号的能力，也不一定能够准确地理解政治生活 和政治行为，故对人类行动意义的理解只有在特定的文化框架中才有可能。实 际上，行动像语言一样，是高度含糊的，要使它有明确的意义，就要有一种共享的 文化系统，以确保它所发出和接受的信息同类化并具有可比性。尽管在交流日 益密切的今天行为的普遍性在不断扩展，但如果仔细观察，我们可以看到很少有 行动完全是普世性的、不具有特殊性或完全不需要诠释。所以，要认识行动必须 作者简介：李路曲，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本文为上海市教委重点创新项目：“比较政治学理论跟踪研究”(项目编号：11ZSl65)的成果之一。 ．——99．-—-—— 学术界2012．9·学科前沿 依赖它发生的背景，背景描述了行动，也解释了行动的原因。 进而，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人们如何看待政治现象并排列着政治现象 重要程度的顺序。【1o它决定着人们如何看待政治共同体、权威和冲突，它为人们 提供了对社会秩序的一种理解，对一个社群来说，就是对自己社群的共同理解， 这种理解或价值构成了政治共同体的核心和基础。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人们建 构起了在自己社群中普遍接受的权威以及各种“合法的”规则和程序，它规定了 哪些竞争是合理的，哪些行动是适当的，冲突应该怎样进行。例如，在不同的民 族和宗教之间，往往会由于各自文化、传统或习惯的不同而对于特定的行为和治 理方式有不同的理解，从而发生持久的冲突。在一个民族或文化共同体内部也 是如此，它会对违背自己文化传统或习惯的行为进行惩罚。文化还决定着人们 如何看待特定的文化和物质性目标，以及政治所赖以发生的和人们参与其中的 正式的和非正式的规则。它规定着什么是利益、利益的大小以及追求利益的方 式。阿尔蒙德和维巴根据参与型文化、臣民型文化和自闭型文化之间的差异，解 释了意大利、墨西哥、德国、美国和英国人的政治态度和参与模式的差异，、2。实 际上这也是对不同文化中人们对秩序、规则、竞争和利益的不同价值观的阐释。 动机是文化分析的中心，因为它提供了将个体行动与社会背景联系起来的 机制，它把个人心理与社群行动联系了起来。文化分析中的群体动机类似于理 性选择理论中的利益动机，例如，由于一些人的行为动机受到畏祖的影响，所以 用很多家畜作为牺牲来献祭，实际上，这表明“畏祖”中包含着对特定的文化和 行为规则的尊崇，因为祖先的神话和祖训中包含着对特定行为方式的要求和规 范；社群成员依据自己的文化隐喻来处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