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运动”中的胡适断片.pdfVIP

今天看来，胡适的意义不仅仅在白话文上，更在他对文化讨论所奉持的文化态度和文化 方式上。宽容作为20世纪我们最稀缺的精神资源，在那场声势浩大的文化运动中几乎是由胡 适单体呈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形象!可惜，上述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在文化态度 及其方式上，比例是1：3。这样一个格局，便注定该运动的主导方式是陈、钱、鲁而不是 胡，而这个运动对后世的影响，主要也是陈、钱、鲁式的，而非胡适之式的。 ‘‘ 新文化运动”中的胡适断片 ◎ 邵建 运动和白话文运动。 新文学运动作为一场 “文学革 命”，不但改变了20世纪中国文学的 “如今我们回来了……” (语言)方向，也改变了一个民族的语 “You shall know the difference now 用方式。这样一场巨大的变革，是由 that we are back again．” 胡适他们完成的。胡适还在美国时， 这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十八章中 就萌发了文学革命的冲动。可以看到 的一句诗，胡适译为“如果我们已回来，你 的是，哥伦比亚大学时期的胡适做博 们请看分晓吧”。19世纪英国的“牛津运动” 士论文不过用了9个月(1916年8月～ 即“宗教改良运动”未起时，未来的宗教领 1917年4月)，然而，自1915年秋入 袖纽曼与他的朋友们痛恨英国国教的腐败， 哥大始，胡适的兴趣和精力，显然就 很想大大地改革一番。他们做了一些宗教 主要投放在他所主张的 “文学革命” 性的诗歌，在汇集成册时，纽曼从荷马史诗 上。这年9月离开康奈尔大学前，胡 中摘出这一句作为诗集的题词，用以励志。 适有送梅光迪(字觐庄)去哈佛的诗， 胡适读后，为之动容，一边赞 “其气象可 日：“梅生梅生勿自鄙／神州文学久 想”，一边声称 “此亦可作吾辈留学生之先 枯馁／百年未有健起者／新潮之来不 锋旗也”。 可止／文学革命其时矣。”这其实也 1919年7月间，胡适应少年中国学会的 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没想到，在以后 邀请，作了一次“少年中国之精神”的讲演， 的文学革命的讨论中，反对胡适最力 讲演最后，胡适重述了当年纽曼的故事。在 的恰恰就是梅光迪，当然也包括胡适 谈到这句荷马史诗时，胡适译为“如今我们 的好友朱经农、任鸿隽等。也正因了 回来了，你们看便不同了!”此时，胡适回 这反对，胡适的意志更加坚定，1917 国已经两年。 年4月间，也就是博士论文快要完成 胡适是l9l7年6月9日离开纽约回国 的当儿，胡适以词明志，调寄《沁园 的，以上这篇日记作于回国前3个月的3月 春》，其下阙：“文章革命何疑!且准 8日。去国七载，归程在即，胡适何尝不想 备搴旗作健儿。要前空千古，下开百世，收 遂使白话文学成为文学主流。当年纽曼用 施展自己的抱负，因此，纽曼所引荷马史诗 他臭腐，还我神奇。为大中华，造新文学， 以励志的诗，胡适真正地做到了。至少，‘‘，白 实在也是胡适的心声。那么，“已回来”的 此业吾曹欲让谁?”胡适就是带着这样的心 话运动”之于中国，其意义远大于“牛津运 胡适让我们看到什么样的“分晓”和“不同” 志回来的。虽然一纸大话，回来后的他(当 动”之于英伦。在某种意义上，似乎不得不 昵?那就是已经载入20世纪史册的新文学 然不止他一人)还真贡献了一场文学运动， 说，胡适创造了历史。 柏 中窝轻会导刊 然而，就这 更得力也更凝练。只有这一点需要承认，在 陈完全是一种“文化霸权”的口吻，全部理 场“文学革命”而 文化的普及上，白话比文言更方便，其他则 由就在于，白话的主张是 “对”的、“是非 言，是典型的“墙 无从比较优劣 (或各有优劣)。文言的生命 甚明”的。然而，所谓 “对”和“是非甚明” 外开花墙内香”。 力，经过白话上百年的发展，相信将会更加 都是一种“认为”，而且常常是人各认为。当 那篇发端性的文 显示出来。至于他的 文学改良沦》以“八 你认为“对”就不容讨论，这样的逻辑必然 章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