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杨绛作品中白描的特点.docVIP

浅析杨绛作品中白描的特点 　　摘 要： 杨绛先生是一位具有多方面文学修养、人生阅历丰富的优秀作家。其作品具有独树一帜的文学风格，擅长运用白描手法，语言简洁真实、情感自然，洋溢幽默的机趣，以平实的笔调，静静地予人以淡泊的审美感受。 　　关键词： 杨绛作品 白描手法 真实 节制幽默 　　 　　杨绛自幼受过良好的国学启蒙，青年时期远赴欧洲留学，汲取很多西方文化的精髓，对人生和语言有其独特的敏悟，散文创作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擅长运用中国画中白描的手法、朴素简炼的文字描摹形象，不重词藻修饰与渲染烘托。白描是中国画线描造型的基本技法，其特点是只用墨线勾描形象，不赋其它色彩，同时也是文学的表现手法之一。鲁迅曾说：“白描却没有秘诀。如果要说有，也不过是和障眼法反一调：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而已。”［1］杨绛作品中白描手法的运用随处可见，真实质朴，情感节制，字里行间少一份剔骨见髓的讽刺，多的是温婉含蓄的幽默。 　　一、白描中的真实 　　真实乃是一切文学作品的生命之源。白描手法的根本任务，在于准确地描绘和再现客观形象的真实。杨绛云：“人情世态，都是天真自然的流露，往往超出情理之外新奇得令人震惊，令人骇怪。”［2］为写出人间真正的心灵和声音，杨绛语言从不做作，力除展示各种文化、社会之中的事件与人物，不加粉饰，还其本来面目，描绘真实的生活，心平气和地静观默察，言真语实地叙述描摹，将真挚的情感涡流隐藏其中，通过客观简洁的叙事传递她“看”到的真实人生。 　　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讲述“文革”时期的几部作品。《干校六记》和《丙午丁未年纪事》正是以照相式地形式记录了文革这个特定历史时期，人们反常的生活，尤其是知识分子面临的一系列诸如游街、示众、批斗、惩罚性劳动等政治活动，作者在作品中对其的描述，不避不忌不遮不掩，写出了当时生活中“乌云的黑色”［3］，也写出了人间的同情与友情似“乌云的银边”［4］，真实地显示了那一时空中生活本来的光谱。其中自传体散文《干校六记》就反映了两年多作者在干校的生活和心迹，文中包含“凿井记劳”、“学圃记闲”等几个真实的小故事，不仅人和事写的真实感人，甚至连干校中的一只小狗也写得别有真情。真实才是一部作品中最能打动人的地方，杨绛实实在在地写生活，追求的是这种真善美的境界。 　　又如作品《洗澡》中，反映知识分子在思想改造中一个个“脱裤子”、“割尾巴”的复杂心态时，字里行间寄寓着作者的心灵体验与人生思考，杨绛于己无所蔽，于自己的亲人也一无所蔽。如果说作者用真实的语言在姚亦与姚老太太之间作了一次自我投影，那么在其笔下触目可见的“痴”、“骏”、“憨、“疯”、“傻”之字眼，也即写出了文化巨人钱钟书真实人生的另一面。 　　二、白描中的情感节制 　　杨绛在“文革”记忆的写作中很有大家之气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她白描文字中情感处理含蓄，有节有度。情感的节制不仅表现出痛定思痛的人格力量，更因精湛的艺术素养，以及驾驭和表现它所处理的题材的能力，展示回肠荡气的艺术魅力。 　　《干校六记》最后一记《误传纪妄》详细记述了作者听到丈夫将作为老弱病残遣送回京的传闻后喜出望外的心情：“默存若能回京和阿圆相依为命，我一人在干校就放心，而且每年一度还可以回京探亲。”［5］这本在情理之中而又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此刻是如此牵动着作者的心肠，然而更进一步的希望破灭，却出人意料地并未大放悲音，杨绛一本平和冲淡温文尔雅的叙述风格，平平静静地诉说：“公布了，没有他，他告诉我回京的有谁，有谁，我的心直往下沉。没有误传，不会妄生希冀，就没有失望，也没有苦恼。”［6］这纯然是白描的手法，作者不会不知道，此时此处只要稍事渲染，不难使读者为之扼腕不平，然而打动人心未必只有直接煽情一途，嬉哭之怒，甚于裂背；长歌之哀，过于坳哭。 　　杨绛在“文革”中最惨痛的经历，可能莫过于独生女儿钱媛丈夫得一的死。对这一事件的记述，杨绛含蓄节制的情感处理堪称经典：“上次送默存走，有我和阿圆还有得一。这次送我走，只剩了阿圆一人，得一已于一月前自杀去世。得一承认自己总是‘偏右’一点，可是他说，实在看不惯那伙‘过左派’。”［7］通常人们对自己至亲的亲人因为了解的深切，常常会不自觉地扩大介绍的范围，而杨绛却直接切入死因，避免了芜蔓，也就配合了整个文体朴素简约的风格，情感也表现得非常内敛。对丧夫的女儿，杨绛只用了一个形容词“凄楚”来显示自己的情感，接下来没有直接对情感的抒发，而用动作来暗示自己千肠百转的情感形式，睁眼―闭眼―睁眼―合眼，一连串的动作后面是情感的惘然，然后是“让眼泪流进鼻子，流入肚里”，一片烟云似地裹着悲痛硬核的情感自我消化，没有向外的抒发。但是人禀七情，喜怒不得不发，杨绛心中的那份感情没有向外的滔滔宣泄，而是随着火车的开动流入无限的时间与空间之中，所以“火车慢慢开动，我离开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