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虎诉腾讯反垄断案件七大焦点问题评述顾正平1安杰律师.PDFVIP

奇虎诉腾讯反垄断案件七大焦点问题评述 1 顾正平 安杰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白晨 安杰律师事务所 律师 中国两大互联网巨头奇虎与腾讯之间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反垄断诉讼，在历经一审和二审 2 上诉后，近期终于尘埃落定。这场始于2010 年秋天的3Q 大战备受媒体瞩目，在国内外都 有较高的关注度。其一审判决公布后一度在互联网界和法律界激发广泛争议和讨论。2014 年10 月16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最高法院”）就北京奇虎科技有限公司( “奇 虎”)与腾讯科技 （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两家“腾讯系”公司 以下合称“腾讯”)有关腾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纠纷一案终审进行了公开宣判，判决驳回奇 虎全部诉讼请求，维持一审原判。作为最高法院审理的第一起反垄断案件，此案具有重要的 标杆意义。此案中诉讼标的创纪录，1.5 亿的索赔金额是迄今为止反垄断诉讼领里最高的。 同时最高法院的终审判决书长达7.4 万字，也创造了中国法院史上最长的判决书纪录。当然 其价值并不是体现在长度，其重要意义更主要体现在终审判决书说理充分，分析翔实，对今 后的司法实践有广泛的借鉴和指导意义。判决书既对本案涉及的反垄断法基本理论进行了阐 述，更在互联网领域如何适用反垄断法提供了一些突破性的崭新思路，这些必将对今后类似 案件的审理产生深远影响。需要说明的是，尽管最高法院判决奇虎败诉，但最高法院还是采 纳了奇虎所提出的部分上诉理由，从而进一步厘清和纠正了一审法院在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 上的部分错误。本文将围绕终审判决所认定的最具代表性的七大焦点问题，就最高法院的判 决思路包括最高法院纠正原审法院的部分错误方面进行解析和评述。 案件简要回顾 2010 年11 月3 日，腾讯强制用户在腾讯QQ 和奇虎360 之间“二选一”，导致大量用 户删除了奇虎公司相关软件。腾讯还将QQ 软件管家与即时通信软件相捆绑，以升级QQ 软 件管家的名义安装QQ 医生。基于以上事实，奇虎于2011 年11 月15 日向广东省高级人民 法院 （“广东省高院”）提起诉讼，主张腾讯的行为构成反垄断法所禁止的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的行为，即限制交易和捆绑销售，并向腾讯索赔1.5 亿元人民币。腾讯进行抗辩的主要理由 为其在相关市场上没有市场支配地位，其行为并不构成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广东省高院经审 理，于2013 年3 月20 日作出一审判决，认为腾讯不具有市场支配地位，驳回了奇虎的全部 诉讼请求，奇虎遂上诉至最高法院。 焦点一：认定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前提是否必须界定相关市场？ 根据传统的反垄断法理论和实践，界定相关市场是判断经营者的市场地位和分析其行为 对竞争的影响的前提和基础。如果市场范围不能确定，则难以确定经营者面对的竞争约束。 《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关于相关市场界定的指南》( “《市场界定指南》”)第二条指出：“相 关市场的界定通常是对竞争行为进行分析的起点，是反垄断执法工作的重要步骤”。奇虎在 1 顾正平律师是北京安杰律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专长于竞争法及并购业务。联系顾正平律师可通过电邮： michaelgu@ 或致电 （8610 。 2 “360 ”与“QQ”分别为奇虎公司和腾讯公司的拳头产品，故两家公司之间的争议被舆论戏称为“3Q 大战”。 1 其上诉状中诉称，一审法院未对本案相关商品市场做出明确界定，属于基本事实认定不清。 然而最高法院没有拘泥于通常的反垄断理论，最高法院认为，并非在任何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的案件中均必须明确而清楚地界定相关市场。最高法院指出，界定相关市场是评估经营者的 市场力量及被诉垄断行为对竞争所产生影响的工具，其本身并非目的。即使不明确界定相关 市场，也可以通过排除或者妨碍竞争的直接证据对被诉经营者的市场地位及被诉垄断行为可 能的市场影响进行评估。 尽管界定市场并非处理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必要前提，最高法院认为广东省高院在一审 时其实已经就相关市场进行了界定，将传统电话、传真以及电子邮箱排除在本案相关商品市 场之外，而将综合性即时通信服务、跨平台即时通信服务、跨网络即时通信服务以及单一的 即时通信、社交网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