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美国DB型企业年金的财务风险及其不可持续性.pdfVIP

载郑功成主编 《社会保障研究》，2007 年第1 期 （总第5 期），第164 －179 页，中国劳动保 障出版社，2007 年6 月出版 试论美国DB 型企业年金的财务风险及其不可持续性 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研究员 郑秉文 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实习研究员 黄念 【内容提要】美国DB 型企业年金计划在本世纪初大面积破产终止，给政府和纳税人造成巨 大潜在负担。这反映了DB 计划面临着诸多风险，包括雇主破产或违约、市场波动和人口等 风险，而且DB 计划的待遇刚性导致其缺乏可持续性。《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中关于 DB 计 划的筹资规则存在着局限性，主要包括（1）DB 计划资产债务难以准确衡量，造成误导性； （2）贷方余额和债务摊销等规则不能激励雇主及时维持计划充足筹资状况；（3）计划筹资 目标低而且没有前瞻性，不能抵御债务上升和经济周期波动的不利影响。这些局限性根本原 因在于，DB 计划的风险和不可持续性以及精算复杂性导致对DB 计划筹资的监管面临两难困 境，难以保证DB 计划偿付能力。 【关键词】DB 型企业年金计划 风险控制 不可持续性 偿付能力 筹资规则 一、DB 型企业年金计划的风险和不可持续性 1．美国DB 型企业年金计划破产违约风潮――从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养老金计划破产案说起 2005 年美国联合航空公司（下简称“美联航”）养老金计划（DB 型）破产案是美国企 业年金历史上最大的破产案件。在“9.11”恐怖袭击中，美联航损失惨重，加上竞争激烈， 使其经营陷入困境，亏损严重，无力向其养老金计划缴费。2002 年底美联航DB 计划未筹 资债务1 已达83 亿美元，到2005 年更上升到98 亿美元。美联航在2002 年底提出破产申请， 试图进行破产重组，但资本市场的投资者不愿意为这笔巨额“历史旧账”买单。到2004 年， 美联航在多方求贷无门的情况下，只得以终止养老金计划、停止向计划缴费为条件，找到了 出资人。 美联航工会强烈反对公司的违约行为，但是如果不终止计划，美联航就无法进行重组， 那样员工不仅会失去养老金，而且连工作机会都会失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工会不得不妥 协，被迫在2005 年同意美联航终止其养老金计划，把巨额债务交给政府担保机构“养老金 待遇担保公司”（PBGC，下简称“担保公司”）。由于担保公司担保的养老金待遇有额度限制 （担保额不超过45,000 美元/年）和条件限制，美联航122,000 名员工和退休者受到了灾难 性打击：担保公司只能担保美联航养老金计划98 亿债务中的66 亿美元，意味着美联航雇员 养老金待遇总共会损失32 亿美元。平均而言，每名飞行员、乘务员、机械师被剥夺掉267,000 美元的养老金，薪水越高的雇员损失越大，年龄越轻的雇员损失也越大。飞行员（高薪雇员） 的养老金将被削减50 ％，低薪雇员养老金也会损失20 ％。 虽然航空业面临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本世纪初美国养老金计划财务状况恶化、无力履行 1 英文为“unfunded liability ”或“underfunding ”，指没有基金积累做担保的债务，也就是计划的精算净债 务，或者说计划的赤字。 1 养老金债务的却不仅是美联航，还有制造业 （如钢铁和汽车制造业等）以及服务业（如零售 业、甚至通信产业）中的多家企业。很多国际知名的大公司因不能履行其养老金计划债务而 违约，包括前零售商百德利 （Bradlees ），卡尔多 （Caldor ），宏联（Grand Union ），Payless Cashways （美国建材零售企业巨头）等，钢铁制造企业伯利恒钢铁公司（Bethlehem ），LTV ， 美国国家钢铁公司，Acme, 帝国钢铁公司 （Empire ），日内瓦钢铁公司 （Geneva ），和RTI 钢铁公司等，其他制造商如胜家公司（Singer ），宝丽来（Polaroid ），哈佛产业（Harvard Industries ）和道奇汽车公司（Durango ），航空业的 TWA 航空公司，泛美航空公司，东方 航空公司（Eastern ）和美国航空公司，甚至电子通信等朝阳产业中的 IBM 、惠普 （Hewlett-Packard ）、摩托罗拉 （Motorola ）和万立信公司(Verizon)等都冻结了其DB 计划。 2．DB 型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