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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三十僭主：雅典战败后实行了怎样的统治？

顾衡讲透欧洲史（年度日更）

读者，你好。

我是顾衡。欢迎来到《顾衡讲透欧洲史》。

上一讲我们讲的是西西里惨败后，提洛联盟的小伙伴纷纷叛变，

斯巴达与波斯联手，一时间，雅典陷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绝境。

在被屠城、老婆孩子被当作奴隶卖掉的巨大恐惧中，雅典穷人作

鸟兽散，民主制崩溃。两年后，也就是公元前411年，雅典精英

阶层勇敢地站了出来，在塞拉墨涅斯的带领下开始了宪政改革。

改革的目标是回到德拉科时期的重装步兵民主制，也就是只有

5000名负担得起一套青铜铠甲的公民才有资格出席公民大会，

参与城邦决策。但是，随着前方战局的好转，穷人们又杀回了公

民大会，重新夺取了权力。在克里奥丰的煽动下，公民大会两次

拒绝了斯巴达优厚的停战条件，把雅典拖入了战争和毁灭的深

渊。

亚西比德这个人，今天人们对他的评价非常低，说他为了攫取权

力不择手段，给雅典带来了严重的伤害，这当然是真的。但其实，

为了得到政治权力而不择手段，这正是阿尔克迈翁家族一代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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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政客的“家族相似性”。这种家族相似性今后我们在古罗马的西

庇阿家族中仍然可以看到。

阿尔克迈翁家族值得多说几句。这个家族是在公元前632年登上

历史舞台的，这一年，墨伽拉僭主的女婿、奥运会冠军库隆发动

政变，想当雅典的僭主。政变失败后，库隆和同党逃进雅典娜女

神庙，按祖制，逃进神庙的人就不能处死了，最多只能判流放。

这时候，阿尔克迈翁家族的麦加克勒斯正好是执政官之一，他哄

骗库隆说，把绳子的一头拴在神庙，另一头拴在广场，你们拉着

绳子走到广场接受审判，可保性命无虞。结果库隆他们走到一半，

麦加克勒斯就让手下割断了绳子，然后就向库隆举起了屠刀。从

此，阿尔克迈翁家族就打上了“被诅咒者”的印记，因为你对不起

雅典娜女神。如果雅典人对女神真的像他们声称的那样虔诚，这

个家族应该永无出头之日才对。但是我们看到的却是克里斯提尼

的父亲向德尔斐神庙的祭司行贿，看到的是克里斯提尼本人甘当

“儿皇帝”，向波斯献出水和土，看到的是伯里克利墙头草一样的

摇摆，把雅典拖入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深渊。

和家族的前辈们相比，亚西比德并不更好，也不更坏。这个家族

能够在长达200多年的时间里翻云覆雨，操弄着雅典政坛，恰恰

说明了雅典人性格上致命的缺陷，他们小聪明有余而大智慧不

足，他们重狡黠而轻道德，重机锋而轻是非。其实不光雅典人，

所有希腊人或多或少都存在同样的问题，这个普遍的性格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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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与他们的宗教有关，正如拉塞尔·柯克所批评的那样：“希腊

神话既不鼓励人类对永恒的渴望，也不清楚宣告人类应当遵守的

行为准则。”

关于亚西比德，人们还热衷于这样一个猜测，就是如果他没有被

罢免，雅典会不会避免伯罗奔尼撒战争失败的结局，我认为最多

只是早一点儿晚一点儿而已，无关大局。为什么这么说呢？有这

么两个理由：

首先，雅典民主制的品质已经堕落得无以复加，阿吉纽斯海战就

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明明打赢了，却处死了六个将军。另外，公

民大会特别豁得出去别人，早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前，他们就

制定了1200人的富人名单，这些富人每年用抽签的办法选出四

分之一，也就是说这些富人每四年就会被抽中一次，泛雅典娜女

神节、戏剧节、合唱团、运动会、战舰维护、宗教祭祀，只要有

个什么公共活动，富人们就得承担费用，平均下来，雅典的富人

每人每年要破费2.5个塔连特。由穷人主导的雅典公民大会对富

人盘剥到什么程度呢？我们就以尼基阿斯为例，尼基阿斯是雅典

的首富，他留给儿子的遗产却只有100个塔连特，等到他儿子再

往下传一辈，遗产已经不到14个塔连特了。钱和命都保不住，

这导致了雅典富人与穷人之间的激烈对抗。公元前405年的羊河

战役，雅典戏剧性地损失了几乎所有舰队，到今天历史学家们还

在争论，说肯定是出内奸了，不然何至于此。这个怀疑并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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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对于雅典的精英阶层来说，他们宁可接受斯巴达人的统治，

也不愿意继续忍受民主制了。

雅典人必败的第二个原因是外部环境也变了。提萨弗尼斯当波斯

总督的时候，谨遵亚西比德的教诲，努力维持着雅典和斯巴达之

间的均势，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内耗当中。这个策略是非常有效

的，到了伯罗奔尼撒战争后期，双方实力都消耗殆尽，最大规模

的海战也只是几十艘对几十艘，与萨拉米斯海战时几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