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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从客蒙到伯里克利：雅典政治发生了什么变

化？

我是顾衡。欢迎来到《顾衡讲透欧洲史》。

上一讲我们介绍了波希战争后，希腊迅速分化成了两个联盟，分别是

以斯巴达为盟主的伯罗奔尼撒联盟和以雅典为领袖的提洛联盟。

修昔底德认为雅典崛起后，引发了斯巴达的不安全感，于是内战无法

避免。很多美国学者，比如《注定一战》的作者格雷厄姆·艾利森和

《大国政治的悲剧》的作者约翰·米尔斯海默，都把这个修昔底德陷阱

硬套到现在的国际关系中，其实这个硬套是很有问题的。

国际关系出了问题，那还是要多从自身找原因。外交说白了，不过是

内政的延续。

所以说到伯罗奔尼撒战争，为什么会打起来，咱们还得是盯着主线，

就是斯巴达和雅典的国内政治走向。

上一讲我们也说了，斯巴达经过几次不成功的尝试后选择了退缩，专

心打理伯罗奔尼撒这一亩三分地儿。雅典则趁机成立了提洛联盟，率

领爱琴海各岛屿、小亚细亚和色雷斯的各城邦继续与波斯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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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雅典的崛起，斯巴达之所以选择了隐忍，一是内患未消，周边也

不太平；二是雅典对斯巴达友好的态度。

当时雅典的策略就是极力避免刺激斯巴达，一边韬光养晦，一边增强

实力，让斯巴达慢慢接受希腊世界的双头结构。

在雅典与斯巴达的关系上，雅典的将军客蒙这个人特别重要，因为斯

巴达非常信任客蒙。客蒙是个老派贵族，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对于

文学戏剧这些新鲜玩艺也都不感兴趣。他主政期间，雅典的公共设施

建设就是种树和修体育馆。总之在品位上、价值观上，客蒙和斯巴达

人都很贴近。所以不奇怪的是，他被斯巴达人任命为雅典的在邦领

事，类似于今天的大使吧。客蒙也很喜欢斯巴达，他甚至给儿子起的

名字就叫拉栖代梦尼乌斯（Lacedaemonius），就是斯巴达的意思。

雅典有充分的理由与斯巴达保持友好的关系，因为提洛联盟本质上是

军事外包，小弟交钱给大哥，大哥保证小弟们的安全。

想让小弟们心甘情愿地掏钱，波斯的外患就不能垮。但问题是，薛西

斯输了波希战争后，心气全无，整天纵情声色。他这个纵情声色有点

重口味，总是挑亲戚下手，今天惦记弟媳妇了，明天和儿媳妇通奸

了，把宫廷弄得是乌烟瘴气，波斯的干部们离心离德，都没心思工作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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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那边不扛事儿，提洛联盟的小弟们就觉得交钱不划算了。客蒙又

是个实心眼儿，不懂得养寇自重的道理，摁着波斯往死里打，波希战

争结束十年后，提洛同盟里将近一半的成员觉得，虽然散摊子倒不至

于，但也确实没必要维持这么大的一支舰队了。这钱就掏得越来越不

痛快。但是雅典人当然不同意，拿别人的钱发展自己的舰队，它不香

吗？所以对于不肯交钱的小弟雅典是毫不手软。修昔底德说：“它们

交的钱让雅典的舰队日益壮大，但它们要造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

打仗毫无准备，也没有经验。”

当雅典发现镇压盟友易如反掌时，他们就会有意识地对盟友越来越苛

刻，甚至有点儿逼盟友造反的意思。因为反叛前你是盟友，你和我平

等，反叛后你就是附庸了。舰队会被没收，贡赋会被增加，甚至还可

能被没收一块土地，让雅典建一块军事殖民地，相当于今天的美军基

地吧。在外面建军事基地对雅典来说是一石二鸟，因为同时还安置了

本土多余的贫穷人口。

就这样，雅典慢慢地把提洛同盟转化成了一个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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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的实力越来越强，但同时也积攒了小弟们越来越多的不满和仇

恨。而提洛同盟越是不稳定，雅典就越是需要斯巴达的善意。但这并

不容易，因为随着雅典的日渐强大和富裕，斯巴达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也在一天天地增长。

所以我们必须要看到，雅典的困境在于提洛联盟越来越没有存续的理

由。继续向小亚细亚内陆扩张的话，离海岸越远，波斯人的威胁就越

大，你的收益就越小。如果向西去意大利，提洛联盟的基本盘都在东

部，也没有肯去的。因为无仗可打，提洛联盟内部裁军减负的呼声越

来越高。如此一来，客蒙给雅典带回的财富和机会越来越少。而此时

雅典的人口却在快速增长。一句话：雅典卷起来了，心怀不满的年轻

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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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窗口，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公元前464年，

斯巴达大地震，黑劳士趁机造反，占领了一个山头，斯巴达人久攻不

下，到公元前462年，斯巴达人只好放下面子，请友邦出手帮忙。

消息传来，雅典吵成一团。雅典穷人正卷得难受，到处寻找扩张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