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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元老院：它如何逐步实现揽权的？

我是顾衡，欢迎来到《顾衡讲透欧洲史》。

上一讲我们介绍了罗马共和政体三个要素中的第一个，也就是执政

官。今天我们接着介绍第二个要素：元老院。

元老，pater，它也有父亲的意思，来自于拉丁语patricius，本意是

拥有土地的人。虽然词源学是一个很弱的证据，但是它仍然揭示了：

元老是从最早的300家主中产生的。上一讲我们介绍过蒙森与西塞罗

的那个分歧：蒙森以传说为依据，认为罗马建城之初，罗慕路斯邀请

100个元老组成了一个咨询机构，这就是元老院的由来。西塞罗却认

为在王出现之前，罗马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永久性的贵族议事机构，王

不过是贵族们选出的一个首领而已。

这个问题我倾向于蒙森的主张，也就是元老院一开始只是个咨询机

构，原因有二：首先除极个别情况，元老院开会是要由官员，也就是

执政官、法务官召集的，它自己不能开会，而且什么时候进入投票环

节也是官员说了算；第二，我们有确切的证据，元老院一开始是没有

动议权的，他们只能讨论执政官喂给他们的议题。公元前209年，有

一个元老在会上突然说，大家伙儿来都来了，去年还有一个贷款的事

儿咱们也讨论一下吧。对于他的这个提议，其他元老们感到“很惊

奇”。自己就可以提议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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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甚至晚至公元一世纪，据塔西陀记载，一个叫特拉塞亚·帕图斯的

元老还发过这样一个声明：“无论元老们是否有权发言，他们都应该

被许可提出他们希望提出的问题，并要求将该问题列入正式议程。”

如果元老以前有提案权的话，他就没必要发这个声明了嘛。

会议由谁召集发起，会上讨论什么，在这两件重要的事情上元老院都

表现出强烈的被动性，所以，说元老院最初是一个咨询机构，这个猜

测是说得通的。国王与元老院的关系，让我联想到美剧《权力的游

戏》，史塔克得到了卡斯特、雷德等等家主的效忠。这些家主达到一

定数量后，史塔克就需要每年从中选一些出来留在身边，封他们一个

“与王共餐者”的荣誉称号，让这些贵族中的贵族，帮助他一起控制

其他家主。这个“与王共餐者”，就是元老院的由来。

贵族形成组织后，凭借手上的宗教特权向王权发起了挑战。大权旁落

的塞尔维乌斯便发起反击，他的措施有两条。

一是把元老院规模扩大到300人。这是对抗大贵族非常有效的一招，

别说古罗马了，19世纪的英国和德国，国王控制不住议会的时候，常

用的招数就是扩大议会规模。因为刚加入议会里的后排议员，对国王

都是很忠心的。起码他们刚加入议会的时候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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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维乌斯的第二个措施就是与平民联手，用森都里亚大会取代了传

统的库里亚大会，他还承诺给每个平民分两尤格土地。这一步迈得实

在是有些大，遭到了贵族的反杀。

王制崩溃后，由300家主组成的元老院垄断了一切政治权力，这是元

老院最高光的时刻。但是无论如何，并没有什么成文的、明确的法律

为元老院的权力提供背书，元老院所仰仗的，只是传统和习俗而已。

元老院既不是立法机构，也没有行政职能，晚至公元前63年，西塞罗

在一次演讲中还强调说，执政官有至上的执行权，而元老院则拥有至

上的讨论权。所以你看，如果较起真来，拿到台面上说清楚，元老院

有什么权？它也只有个讨论权而已。所以蒙森说，元老院至少从一开

始是个咨询机构，这个说得还是靠谱的。

贯穿罗马共和国的整个历史，元老院所能仰仗的只是传统和习俗，这

是我们花费如此多笔墨对王制和早期共和时期进行猜测的原因。虽然

没有什么白纸黑字落实下来的权力，但是在没有成文宪法的古代社

会，宗教和习俗始终是一个社会最终的锚定，凭借宗教特权，凭借社

会威望，元老院承担起了类似今天宪法法院的职能，不论是森都里亚

大会还是平民大会，对于它们通过的决议，元老院都拥有否决权。而

这个否决权，被西塞罗定义为罗马共和制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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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从字面上按照西塞罗的这个定义，罗马共和制早就名存实

亡了。因为在平民不间断地攻城略地下，元老院丢盔卸甲，早就失去

了最终否决权这个大杀器。自从《李锡尼法案》规定了平民大会也有

立法权，保民官也有提案权之后，在随后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平民

又连续推出一系列法案，不断地蚕食元老院的这个特权，特别要命的

有这么几条：

第一，公元前339年推出一条法案，以前平民大会的决议元老院可以

否决，现在元老院对平民大会的决议从对投票结果的核准前移到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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