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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素材 第34课 江淹《别赋》赏析 　　江淹《别赋》的题旨，不在于描摹各种人物的各式别离的悲苦之情，使自己和读者在体味诸般别离之悲的巨大威力中感到自身的无能为力，以至于无所作为，他站在更高的角度，开掘咏叹别情给人们以摧伤身心的“黯然销魂”威力，探索人们敢于面对别离，力求解脱超越别情损害的努力和局限，也做出了自己以审美创造超越别情悲苦的努力。认知作者这一情思逻辑的层进发展，需要对全赋的章节层次做循序渐进的评鉴赏析。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篇七百多字的赋作，无因无据，横空造语。开笔便以这含蕴无限的慨叹，给人们心灵以巨大撞击，造成人们感情的强烈震撼。“黯然”写使人生理神态异变，“销魂”写使人心理灵性失落，以“唯”字强调这难以承受的肉体兼精神的巨大摧伤力量，只能来自于“别”字所蕴涵的别离之苦。作者对传统的喜聚怨别的文化心理，感受之深沉远广，使他在此句中心实体的“别”字后难以停笔，不能不连缀以“而已矣”的三字语尾，延缓其强激情愫，表出其慨叹的深切修长，说它含蕴无限，是因为别离的巨大摧伤力量，意味中涵盖了人类社会的历史，也涵盖了人的生命的全过程，这气势和它在读者中造成的感情效应，都与李白《蜀道难》起句相似，它领起全篇又统摄全篇，在全赋中，自成一个整体。 　　以“况”字做层进连接，先写其时空的大背景，随即写“行子”“居人”的别情。这从起句的高度抽象别情，推进到对现实中一般别情的摧伤力量的形象的挖掘与探索。“秦吴”“燕宋”的“绝国”“千里”。人事风俗殊异与舟车远行艰难，比本国近程的商旅行役更加可悲，这意义明显，也经多人道出。它更可注意的是，作者跳出了“百亩之田”、“五亩之宅”的农业社会耕夫织妇眼力所及的狭小天地，目光广及当时整个中国的广大空间，其胸怀不只包容着“不能艺稷黍”的安土重迁的离乡之悲。“春苔始生”，风光初转明媚的乐境中，“秋风暂起”，景物已呈萧飒的哀境中，别离都会益增其悲。然而这都不是违误农时所造成的田家之悲。这“春”“秋”指代的全年时间领域，比一年中耕耘到收获的农务时间，也更广远。这别情是更广泛的大自然时序景物变迁引发的精神生活领域的悲感，不只联系于农事歉丰的物质需求匮乏的愁苦。空间背景所体现的途程漫长，表现出作者思想境界之高，与时空观念的广大，超出了农耕社会的一般文化心理状态。春后的“行子”“居人”之别，是作者为挖掘别情的摧伤身心威力，设想出的纯化的处于被动状态的平人之别。是比抽象之别更贴近生活的一般别情。它的纯化和一般，在于时序上可以为春又可以为秋；出行与到达之地，可以是“秦吴”，可以是“燕宋”。在于它既无出行者盘费的艰难，居家者人手物事的拮据，又无父母子女，兄弟妯娌的亲友情事的牵涉。它的被动在于没有战乱徭役、倾轧贬谪的迫害，因而也无有别离者的怨愤抗争；无有求仕射利的主观目的，也就没有别离者坚忍刻苦的追求努力。现实中不存在这样的别离，作者为挖掘别情的身心摧伤之力，却必须写出这样的别离。 　　异国极远的别离途程，冬去秋至的别景荣衰，映入别离者的眼中心底，使别离者情思索结而“肠断”。这断肠人的悲苦辐射于风、云、舟、车，再反馈到离别者的感知之中。因而便成了“百感凄恻”。风响，云色的自然音声色彩，于初春孟秋自有其一定的常态。却因“行子”“肠断”主体感情变化而“萧萧”“漫漫”，呈现出“凄恻”的“异响”“奇色”。驭者应是心系于趋程急行，船家必念念于兰舟催发。这设想中舟车“凝滞”“逶迟”的反常情状，也明显是离人“凄恻”畸变心态上的幻象。触景生情，情浓染景。如此往复回环增益的百船异变的景色情态，压到只是被动承受，毫无主动意志的“行子”心上，这使“黯然销魂”的别情摧伤威力，得到极致的发挥。于是可以壮行的“金觞”美酒，可以慰别的“玉柱”骊曲，都无所用其力而被掩杯罢奏，出行人只能愈益沉落进无底的离愁别苦中去。转而写及“居人”。落日下壁，由强烈刺目而转为温和艳红，高天上正是“余霞散成绮”的美景（谢脁《晚登三山还望京色》），她却只感到“沉彩”。娇美红兰，青碧长天，在初夜皎月的流照下，更增出迷离朦胧的柔和之美，她望见的却是露冷霜寒的寥落凄清，巍峨壮观的“层楹”只感其“空掩”、华美轻软的“锦幕”却觉其“虚凉”。像写“行子”的“舟”“棹”“车”、“马”、“金觞”、“玉柱”一样，这也是用“富丽高华”的文词，极写“居人”庭院的美好优裕；读者可从细玩深味中参悟出主人公的诸多悲苦感触，是自困于心造幻象而愈沉愈深。女主人公梦境中未遇到丈夫，反更思及丈夫的别苦而更增悲苦，也是这种境界。 　　江淹拟想的“行子”“居人”别情之苦，是青年夫妻分离的精神领域里的疾苦。他们是被动的意志上的弱者，所以别情的“黯然销魂”的摧伤力，在他们便几乎难以承受，这是对别情威力的一种开掘。这别情别境的时空范围，在实际描绘中只限于一昼夜之间的征人出发之地和思妇庭院之内，男女主人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