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的“门道”与“风气”.docVIP

雕塑的“门道”与“风气” 　　雕塑在中国大地上骤然繁荣，“火”得让人欢喜，也“猛”得令人生疑。喜的是：曾经为“皂隶之事”的雕塑终究成了火红的事业！疑的是：号称是“美术重工业”的雕塑怎能如此火爆迅猛？借一位并非雕塑专业出身却能在雕塑行当里横冲直撞的朋友的话说，“好好吃喝，天天雕塑。”此话应了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委员会的一位专家的调查：当下的雕塑业务大约有八成被非雕塑家揽走，很多真正的雕塑家无事可做，而许多所谓的雕塑家活儿忙不完。 　　在欢喜与疑惑交加之后，我完全认同了一组难以置信的数字：现已建成的城市雕塑，良好的占10%，劣质的占10%，平庸的占80%。这让人无法夸它很好也不能贬它很坏。可想而知，中国雕塑创作的最大问题就深藏在这种“既火且猛”却又“既不好也不坏”的平庸之中。面对林林总总的“大致过得去”的雕塑，除了匆匆浏览，哪还有深深感动呢。 　　诚恳地向那位朋友讨教后得知，雕塑的“成功”自有一种“门道”；还认真地跟那位专家切磋后发现，雕塑的“平庸”自成一种“风气”。这“门道”并非窍门妙道，而是“歪门邪道”；那“风气”亦非高风正气，而是“歪风邪气”。 　　先看眼前的雕塑“风气”吧。稍微留意就会发觉，众多的平庸雕塑在审美品质上散发出“歪风邪气”。在这里，“歪风”是指雕塑的“伪民间风”和“伪传统风”。 一些雕塑家为了弥补艺术创造力的不足和艺术精神的干瘪，摆出一副“玩民间”的架势，常常把手伸向中国的民间艺术并从中肢解一些碎片，然后糅合到西方现代艺术之中，从而制作出一些自称是具有民间情趣和现代韵味而实际上缺乏内在艺术生命力的怪胎――“伪民间风”。另一些雕塑家深知传统是彰显文化功力的旗帜，便迫不及待地把传统生吞活剥，但没来得及消化就把传统又吐了出来。他们很聪明地切取或复制一些传统艺术符号，拼凑出一些表面看来颇有传统意味的城市雕塑――“伪传统风”。 　　而所谓的“邪气”是指雕塑“庸俗的富贵气派”“浮夸的国际气派”和“虚假的现代气派”。一些雕塑家为了迎合个别领导者平庸的审美趣味，蓄意营造所谓的欣欣向荣的城市景象。早先是“天鹅满天飞，奔鹿遍地跑”，后来是“大江南北，牛欢马叫”。甚至还要牵强附会当地的民间传说和民间故事，顺理成章地进行“龙城”造“龙”“凤城”造“凤”“鹿城”造“鹿”，试图以大富大贵的艺术形象来昭示城市风水宝地的高贵。此即“庸俗的富贵气派”。一些雕塑家为了博取领导的欢喜便直接利用雕塑作为政绩的载体，或设计出世界性的雕塑大道，或规划出国际性的雕塑公园，或创作出超大型的雕塑作品，好让人们永远追忆和缅怀领导者们的丰功伟绩。这便是“浮夸的国际气派”。一些雕塑家并不清楚抽象艺术的真谛便滥用一些抽象符号来表达某种意思。他们常常用圆球代表旭日，用几根斜线代表积极向上，用弯曲的钢片代表腾飞。于是，由钢片、钢球和钢棍组合而成的所谓的“腾飞型”“科教型”“明珠型”和“构成型”的抽象雕塑在城市中遍地开花。此乃“虚假的现代气派”。 　　造成上述“歪风邪气”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一些所谓的策略和手段毫无疑问是这种“风气”生成的病根所在。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歪门邪道”。所谓“歪门”是指“高门第”和“大门牌”；而所谓“邪道”是指“海归路线”“领导路线”和“政治路线”。 　　且听我细细说来。“高门第”――“门第”原本是指整个家庭的社会地位和家庭成员的文化程度。聪明的雕塑家自然明了在中国雕塑界这个大家庭中只要有着“理事”“委员”之类的位子，或戴上“硕士”“博士”之类的帽子，就能在雕塑业务的谈判天平上增添重重的砝码。于是，不少雕塑家以自己的策划能力和经济实力，或大搞社会活动，或出资兴教助学，从而搞个“位子”弄顶“帽子”。君不见精美的名片上印满了“理事”“委员”“硕士”“博士”？这类雕塑家独有虚名却往往无真才实学。他们弄到了大量的雕塑业务，却做不出过硬的雕塑作品。久而久之，在雕塑界便流传着一句戏称平庸雕塑创作的话语：“怎么做得像研究生那样的水平？” 　　“大门牌”――好门牌就是好招牌，也就是好旗帜，自然就会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和不赖的社会名誉。因此，以“国际”和“世界”打头的所谓“研究院”和“研究中心”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有了一个大牌子当然就有了一个好名分，也就有了一个好码头。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在北京租一间房子、挂一个牌子、组一个班子、办一份报纸，便开始从中国走向世界。 　　“海归路线”――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依此推理，海归的雕塑家会做雕塑。于是，在海外游荡就说是“出国留学”，去海外旅游便称作“出国考察”，参加国际会议就改为“海外讲学”。一本一本的所谓荣誉证书和获奖证书金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哪知道“金玉”之内多为“败絮”。 　　“领导路线”――许多公共空间的雕塑是归政府管辖并由政府下订单的。政府领导者的喜好与观念便是雕塑建设的一道坎。更何况，大量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