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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苹果公司看中美两国双边贸易2001年11月10日，苹果推出数码音响播放器iPod，彻底改变了公司的成长轨迹。从个人电脑制造商，苹果成功转型为电子科技产品先驱。一系列“i”字头的创新产品受到全球消费者追捧，公司市值亦不断飙升。 从2001年底至今，苹果公司每股股价由约10美元最高升至644美元，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上市公司，市值曾高达6000亿美元。业内人士习惯用GDP来体现数字的庞大，若用此标尺来衡量，苹果市值能够在全球GDP排名榜上列第20位，高于香港与新加坡两地之和。 然而，另外一个数字或更能显示该公司惊人的价值。众所周知，全球最大的零售市场在美国，但是，以沃尔玛为首的所有美国零售商总市值仅为约 5500亿美元。换而言之，投资者认为苹果一家公司市值已超过整个美国零售界所能够创造的价值，不可谓不惊人。 苹果公司的空前成功与其庞大的规模，给金融市场乃至全球经济带来不少启示。本文通过对苹果智能手机iPhone制造过程的分析，来探讨中美两国贸易问题，焦点将集中在某些被广为接受却并不一定正确的“共识”。 进出口数据存在严重误导性 2011年iPhone全球销量超过9300万台，无疑是迄今为止苹果最受欢迎的产品。由于生产过程复杂，产品销往世界各地，iPhone亦成为全球化的一个缩影。 要制造一台iPhone 4S首先要从数十个供应商购买零部件，再进行组装。供应商主要来自美国、德国、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最终组装地在中国。经过组装后，数千万计智能手机再从中国运往全球各地。在整个制造过程中，中国增值部分约为8美元，仅占全球增值额的3.7%。然而，由于所有制成品均从中国运往外地，以致在国际贸易计算中，中国每输出一台iPhone，出口增加215美元，相当于制造成本之100%！也就是说，有高达207美元的价值与中国没有直接关系，却隐藏在中国出口数据之后。 中美双边贸易差额需重新检视 iPhone在美国加州研发，主要部件来自全球各地，苹果更不是中国企业。然而，按照现时会计准则，每台运往美国的iPhone 4S均导致美国对中国逆差增加215美元。在全球化的今日，这种统计方法显然已经不合时宜。有鉴于此，WTO内部经济学家亦认为应该制订全新的国际贸易统计方式以估算其中增值部分。 由此可见，目前双边贸易数据所反应的实际是多边贸易现象。美国对中国年复一年都是贸易赤字，可隐藏在中美贸易差额背后的却是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经济体为美国消费者制造的增值部分。 2011年，美国终得5600亿美元贸易赤字，其中包括7383亿美元商品贸易赤字与1783亿美元服务贸易盈余。以商品贸易计算，美国双边贸易差额最大的前五位国家分别是中国、墨西哥、日本、德国、加拿大。 美国与中国商品贸易赤字高达2955亿美元，此数字更高于二至五位之总和，也是造成中美两国贸易摩擦以及汇率问题纷争的一个主要原因。然而，以苹果智能手机为例，每台iPhone 4S令美国贸易赤字增加215美元，属于美国增值额却达40美元，5倍于中国增值部分。同时，在整个制造过程中，中国贡献8美元价值，但出口被夸大26倍至215美元。 诚然，就算苹果公司市值再大，产品覆盖面再广，也只是一家企业。但是，有理由相信苹果是中美双边贸易数据统计问题的一个缩影，而非例外。美国联储局三藩市分局去年8月发表了一篇研究报告，指出在美国国民所购买的“中国制造”产品中，其中零售价之55%实际是属于美国的增值部分。该报告出版后广受关注，更有美国学者认为按照此百分比来计算，美国对华贸易应该是存在盈余，而非巨额赤字。 中美双边贸易实际情况 此结论完全颠覆传统智慧，仅反映了中美贸易议题所存在的争议性。通过对统计方法及各项数据的分析，笔者尝试较为客观地概括中美贸易目前的实际情况。 中国对美国顺差严重高估，但即使以增值额计算，美国对华贸易存在顺差的可能性极小。从苹果智能手机的例子可以看出，中国出口远高于其实际增值额，此结论亦得到WTO及美国联储局认同。与此同时，美国亦不大可能取得对华贸易盈余。 早在2009年，就有研究人员对当时必威体育精装版的苹果第三代智能手机iPhone 3GS进行类似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由于美国增值部分大于中国增值部分，因此美国应该在iPhone贸易中取得盈余，而不是赤字。然而，因为部分零部件先由美国出口至中国，经过组装后再进回美国，所以美国增值部分的本质是“美国制造、美国消费”，并不涉及国际贸易，来回一趟后对美国贸易差额的净影响应为零，盈余无从谈起。再者，美联储三藩市分局对美国占“中国制造”商品增值份额55%的估算是以最终消费者所支付的零售价为总额，并不是进口价，以此比率来计算实质贸易差额并不完全恰当。那么，中国对美国盈余被高估的部分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