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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客观性和科学进步 ——一种结构实在论的视角 孥宏芳 古老的智慧认为科学的目标是发现真理，但是到了20世纪后半叶 这一观点受到了严重挑战。这一挑战主要围绕两个问题展开：(1)科 学能为我们提供关于世界的客观知识吗?(2)在科学涉及客观知识累 积的意义上，科学的演化本质上是进步的吗?持否定态度的学者认为， 把科学看作一项挖掘实在的事业，是抹杀了科学作为一项社会活动的本 质。实际上，科学家的思想和行动离不开特定的社会历史场景，特定的 社会历史场景造成的科学歧义性和复杂性对科学家的思想和行动施加了 约束。在某种意义上，客观性可以化约为一个民主程序，这一民主程序 虽然可能有助于加强我们对于科学努力成果的信任，但是与这一成果可 能提供客观知识无关。 围绕科学的客观性和科学进步引发的争议与奎因(W．V．Quine) 和库恩(T．Kuhn)命题密切相关。奎因命题声称科学理论由经验证据 不充分地决定，或者说科学理论所表达的我们关于世界的知识绝不是一 种由可靠证据支持的、对于世界本质的客观表征；而是为了方便地说明 证据，由我们的语言、文化和其他社会因素所建构和规定的一些约 定①。库恩命题是说一场概念革命前后的概念和陈述是不可通约的。不 ①Quine，w．v．0．TwoDogmas 科学的客观性和科学进步／95 可通约性命题要求在科学发展过程中本体论承诺具有不连续性，历史上 没有任何理论可以永远为真。因此，我们只能根据我们解难题能力的提 高而设想一种工具性的进步，科学史上并没有一种客观知识的累积意义 了这种反实在论立场。普特南的元归纳命题是说：如果历史中的理论从 后继理论的观点看没有一个为真，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相信现在的理论 会享有优于它们的前任理论的任何特权②。也就是说，现在的理论也会 随着新理论的产生而成为假的。因此，这些命题不仅否定了知识的连续 累积的思想，而且否定了科学进步和客观性的思想，其结果是相对主义 的主张蔓延。 在反对科学研究中的相对主义的论争中，实在论者尝试发展一种科 学认知进步观。波士顿大学的曹天予教授借助于对本体论的结构理解和 对结构知识的一个实在论理解，给出了一个实在论声称：我们能够拥有 那些甚至永远隐藏的潜在实体的客观知识；其次，鉴于构成我们的本体 论观念的结构陈述是可识别的、累积的和可修正的，因而我们的本体论 观念也是累积的和重构的，我们能够理解科学发展中本体论承诺的根本 性改变；再次，利用本体论的综合，我们能够从一系列科学革命中辨识 出一种发展模式。也就是说，借助于结构径路和本体论综合的概念，能 在库恩所否定的意义上主张科学发展过程中有进步和科学知识的客 观性。③ 下面我们首先对康德(I．Kant)和库恩的科学进步观和客观性概念 作一简要说明，然后阐明曹天予的结构主义的客观性概念和进步观。因 为客观性的大多数现代和后现代的观念，包括基本实体的结构概念，都 能在康德哲学中找到其思想根源，或者说它们都是对康德哲学的批判性 回应。而库恩的客观性概念在结构主义的客观性概念发展上起着历史的 和概念的背景作用。 Structure of ①Kuhn，T．S．TheofScientific Press．1970． Revolutions，UniversityChicago andtheMoral and ②Putnam，H．MeaningSciences，Rout[edgePaul，1978． Kegan Current to Case StructuralReal． ③Cao，T．Y．FromAlgebraQuantumChromodynamics：Afor ism，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10． 96／哲学评论(第12辑) 一康德和库恩的客观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