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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科技行政处罚权运行的实证分析 张步峰※ 21世纪是科技的世纪，科学的快速进步和新技术革命，急剧改变、拓展着 人类生活新领域，也使得各种社会关系发生巨大变化。21世纪的国家又是所谓 的“行政国家”，社会进步、经济增长、国民福祉强烈依赖于国家的积极作为。在 这种宏观时代背景下，中国制定了科技兴国战略，北京的城市建设目标之一定位 为“科技北京”，这种战略的实施及目标的实现，离不开法治提供的制度性保障， 而其中的关键则在于政府通过科学、民主的科技立法和规范、高效的科技执法， 以推动和解放科技第一生产力。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以科技行政处罚为核心的科 技行政执法对法治北京、科技北京的建设都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一、北京市科委科技行政处罚的依据 北京市科委所享有的科技行政处罚权主要存在三个领域：一是实验动物管 理，其法规依据主要是国务院颁行的行政法规《实验动物管理条例》和北京市地 方性法规《北京市实验动物管理条例》；二是技术市场管理，其法规依据主要是 北京市地方性法规《北京市技术市场条例》；三是社会力量设立科学技术奖的管 理，其法规、规章依据主要是国务院颁行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条例》、科技部 颁行的部门规章《社会力量设立科学技术奖管理办法》和北京地方政府规章《北 京市科学技术奖励办法》。 北京市科技行政处罚的依据在总体上较为充足，但是，这些法规、规章的依 据存在一些规范性不足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立法技术上存在疏漏，对一些行政执法行为的定性不是很准确，导致 科技执法人员在适用法规范时候存在理解上的混乱。如《实验动物管理条例》第 三十五条规定：“取得实验动物许可证的单位和个人，违反本条例第六条第四款、 第十五条、第二十二条规定的，由市科学技术行政部门根据情节轻重，责令停止 违法活动、吊销实验动物许可证。”该条中规定的处理措施包括“责令停止违法活 动、吊销实验动物许可证”两种，但是，“吊销实验动物许可证”是一种《行政处 罚法》规定的一种行政处罚的种类，而“责令停止违法活动”则不是行政处罚。根 据《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三条的规定“行政机关实施行政处罚时，应当责令当事 人改正或者限期改正违法行为”来看，其行为性质应该是一种行政强制措施，是 ※张步峰，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宪法学与行政法学。本文为北京市科 阶段性成果。 295 行政机关对相对人施加行政处罚时发出的一种行政命令，并未给相对人施加新的 义务，而只是要求其恢复因相对人的违法行为所破坏的行政法管理秩序。∞再如， 国务院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条例》第二十三条规定：“社会力量未经登记，擅 自设立面向社会的科学技术奖的，由科学技术行政部门予以取缔。社会力量经登 记设立面向社会的科学技术奖，在科学技术奖励活动中收取费用的，由科学技术 行政部门没收所收取的费用，可以并处所收取的费用1倍以上3倍以下的罚款； 情节严重的，撤销登记。”可见，第二十三条规定了一种“撤销登记”的行政处罚 种类。表面上看起来，这种处罚种类并不是《行政处罚法》第八条规定的那六种 定型化的行政处罚种类，而是“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行政处罚”。但实际上， 社会力量设奖登记是一种行政许可，被列入了北京市科委的行政许可事项，因此 撤销登记实际上就是“吊销许可证”。“撤销登记”和“吊销许可证”的原因和效力是 一致的，都是因为获得许可之后存在违法行为而施加的一种制裁，这种制裁的效 力并不溯及既往，只是从制裁宣告之时向后发生效力。“撤销登记”与《行政许可 法》第六十九条规定的行政许可的撤销是不一样的，“行政许可的撤销”的原因是 行政许可行为在成立的时候即存在行政机关或相对人导致的瑕疵，一般撤销的效 力会溯及既往。因此，国务院的《国家科学技术奖励条例》将这种处罚命名为“撤 销登记”，导致了科技执法实务中的混乱，应该称为“吊销登记证书”更为准确。 再如，科技部规章《社会力量设立科学技术奖管理办法》第四十一条规定的“由 登记管理机关视情节轻重给予警告、责令改正、限期停止活动、撤销登记等处罚”， 将“责令改正”和“限期停止活动”以及“撤销登记”直接归入处罚之下，则同时具备 上述两种不足。 第二，下位法的规定与上位法的规定不相一致。科技部规章《社会力量设立 科学技术奖管理办法》第四十一条规定：“社会力量设奖及其承办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