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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方言词语考源 崔山佳 《宁波方言词典》是一本很好的方言词典，著名语言学家徐通锵先生在“序言”中说，他有 三点深刻的印象，其中第三点是：“《词典》在可能的范围内还尽量追溯词条的历史来源，注明 出处。这是一项工作量很大的调查和研究，真如大海捞针，但《词典》在浩瀚的书面海洋中捞 到了相当数量的有价值的‘针’，为宁波方言词汇的深入研究提供了一些线索。这是难能可 贵的，尽管其中某些条目将来读者可能会找出毛病，提出补偏救弊的意见，但这不会对这本 《词典》的质量带来什么影响。”确实如此，要追溯词条的历史来源，谈何容易。但也正因为如 此，这本词典的读者能找出毛病，提出补偏救弊的意见来。 笔者在浏览明清白话小说等近代汉语作品时，发现一些词语似可当作宁波方言词语的 历史来源来看。下面就《宁波方言词典》中已经收入的一些语词作一些考源，以求教于方言 研究的专家，特别是《宁波方言词典》的编著者。其中有些在《吴方言词典》(以下简称《吴：》) 和《汉语方言大词典》(以下简称《大词典》)中也收。 1．心焦：(形)义项一是：寂寞。义项二是：因等待而焦急。(48页) 案：明清白话小说等中已有“心焦”： (1)月华道：。……小使叫轿许久不来，我心焦不过，随唤船来，满拚到城门边上岸，走回 家罢。……”(《欢喜冤家》第18回) (2)乌进孝道：“……虽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因Et子有限了，怕老爷心焦，可不赶着来 了。”(《红楼梦》第53回) 上面四个“心焦”都应是“因等待而焦急”义。在《新镌便蒙群珠杂字》中也有： 趑趄、寂寞、褒贬、哄人。 心焦、淘气、戏耍、成真。(见“人事通用类”) 因前面有“寂寞”，所以“心焦”似也应作义项二解。照此书的“前言”说，它可能是明 刻本。 (3)老夫人道：“……只管延挨岁月，所以日夜心焦。”(《山水情》第16回) (4)且言贾政扶了贾母灵柩一路南行，因遇着班师的兵将船只过境，河道拥挤，不能速 行，在道实在心焦。(《红楼梦》第118回) 上面二例“心焦”应是“寂寞”义。 2．呵鼾：名)呵欠。(Z06页) 案：《鼓掌绝尘》中有“呵晖”：“一日，与众寮属会饮，将至酒阑，猛然间打了一个呵啤，倒 头便向席上沉沉睡去。99(第40回) “鼾”和“晖”同音。“呵欠”同“鼾”无关，而同“口”有关，看来应是后者是本字。《大词典》 中收有“呵嗨”：“(名呵欠：哈欠。”属西南官话，如四川成都、贵州沿河(3卷，3350页)。但没 有举例。看来，“呵鼾”、“呵嗨”和“呵啤”意思是一样的。 3．听：义项一是：(动)支付：(158页)《吴》收“听账”，注释是：“付账；会钞。”(226页)此 “听”也是“支付”义。 ·263· 案：《鼓掌绝尘》中有“听”：“那几个婆子总是一夥的人，又不好偏护着你，又不好偏护着 他，便道：‘……而今依我们说，这头媒便让与吴妈妈做了，两家的媒钱，听一股与张妈妈罢 了。”(第25回) 4．塑子：(名)外貌，模样(多指脸面)。(438页) 案：《型世言》中有“塑子”：“无尘道：‘前日师弟标致，如今越标致了。年纪老少不同，可 也与无垢师弟面庞相似，一个塑子塑的。”(第35回) 上面的“塑子”似不能用“外貌，模样”来解释。大词典》也收有“塑子”：。吴语。浙江宁 波。”义项有二：①(名)容貌。②(名)偶像的模型。(5卷，6722页)再看上面的例子，“塑子” 似可用义项②来解释。笔者认为，“塑子”两个义项的排列次序应该颠倒一下，应该是先有 “偶像的模型”义，然后才有“外貌，模样”义。 5．灶披间：名)即厨房。(175页)《吴》既收“灶披间”，又收。灶披”。两者义同，都是“厨 房”义。(246页) 案：古代白话小说中有“灶披”：r (1)那王二原躲闪在软门后，听说要提他出去，惊得魄散魂飞，便往后面灶披上跳出墙 去。(《鼓掌绝尘》第33回) (2)养忠道：“我后面灶披，紧贴他后楼，那后楼就是大姑卧房。……”(《贪欣误》第 3回) 这“灶披”就是“灶披间”。《大词典》中也收有“灶披”：“(名)厨房。吴语。”如上海、浙江 宁波。例子是《歇漓潮》第七十二回：“有时少奶奶们看了夜戏回来迟了，只可在底下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