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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精读第十八期——冯骥才：秋天的音乐

秋天的音乐

①火车一出山海关，我便戴上耳机听起这“秋天的音乐”。开端的旋律有些耳熟，

没等我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在描述秋天，就下巴发懒地一蹭粗软的毛衣领口，两只

手搓一搓，让干燥的凉手背和湿润的温热手心舒服地摩擦，整个身心进入秋天才

有的一种异样甜醉的感受里。

开篇点题“秋天的音乐”，作者用整个身心来感知秋天。

②我把脸颊贴在窗玻璃上，挺凉，带着享受的渴望往车窗外望去,秋天的大自然

展开一片辉煌灿烂的景象。阳光像钢琴明亮的音色，（运用通感，将阳光写得可

视可听，入目入耳。）洒在这片收割过的田野上，整个大地像刚生了婴儿的母亲，

躺在开阔的晴空下幸福地舒展着丰满而柔韧的躯体！从麦茬里裸露出的浓厚的红

褐色是大地母亲健壮的肤色；（比喻密集，贴切自然，表现秋天田野里收获后的

寂静。）所有树林都在炎夏的竞争中把自己的精力膨胀到头，此刻自在自如地伸

展它优美的枝条；（虽是写景，但字里行间俨然哲理物语，寄寓哲思：在奋斗的

季节里奋斗，才会有一份坦然和安闲。）所有金色的叶子都是它的果实，一任秋

风翻动，夸耀着秋天的富有。真正的富有，是属于创造者的；真正的创造者，才

有这种潇洒而悠然的风度……（描写中作者禁不住直接赞美，揭示人生哲理，堪

为金句。）一只鸟儿随着一串轻扬的小提琴旋律（将鸟的婉转鸣叫声比作小提琴

旋律，比喻贴切，也扣合“秋天的音乐”。）腾空飞起，它把我引向无穷纯净的

天空。任何情绪一入天空便化作一片博大的安寂。这愈看愈大的天空有如伟大哲

人恢宏的头颅，白云是他的思想。（比喻令人拍案叫绝。）有时风云交汇，会闪

出一道智慧的灵光，响起一句警示世人的哲言。此时，哲人也累了，沉浸在秋天

的松弛里。它高远，平和，神秘无限。大大小小、松松散散的云彩是他思想的片

段。（描写天空、白云、云彩，运用比喻，感悟独特。）这些精美的片段伴随着

空灵的音乐，在我眼前流过。那乘着小提琴旋律的鸟儿一直钻向云天，愈高愈小，

最后变成一个极小的黑点儿，忽然“噗”地扎入一个巨大、蓬松、发亮的云团……

（“空灵的音乐”“小提琴旋律”，点明主题“秋天的音乐”。）

以上写景的段落，作者描写秋天大自然的景象，极有层次，秋天的大地、田野、

树林和天空，以及充满的遐思和哲思：真正的富有,是属于创造者的；真正的创

造者,才有这种潇洒而悠然的风度。

③接下去的温情和弦，（以景物色调、意境对应音乐旋律，一切景语皆为乐章。）

带来一片疏淡的田园风景。（堪为这一部分的中心句。）秋天消解了大地的绿，

用它中性的调子，把一切色泽调匀。和谐又高贵，平稳又舒畅，只有收获的秋天

才能这样静谧安详。几座闪闪发光的麦秸垛，一缕银蓝色半透明的炊烟，这儿一

棵、那儿一棵怡然自得站在平原上的树，这儿一只、那儿一只慢吞吞吃草的杂色

的牛。近景从眼前疾掠而过，远景跟着我缓缓向前，大地像唱片慢慢旋转，耳朵

里不绝地响着这曲人间牧歌。（描写景物，手法精妙，大体点面结合，先总体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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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秋天的田园风景，后聚焦于麦秸垛、炊烟、平原上的树、吃草的杂色的牛；由

远及近，拉进镜头；动静结合，以动衬静。）

作者描写疏淡的田园风景，表现秋天的静谧安详，并揭示生命、人生哲理：只有

收获过的人生，才能拥有生命的静谧和安祥。

④一株垂死的老树一点点走进这巨大唱片。它的根像唱针，在大自然深处划出一

支忧伤的曲调。心中的光线（及我的心绪）和风景的光线一同转暗，即使一湾河

水强烈的反光，也清冷，也刺目，也凄凉。一切阴影都化为行将垂暮的秋天的愁

绪；萧疏的万物失去往日共荣的激情，各自挽着生命的孤单；篱笆后一朵迟开的

小葵花，像你告别时在人群中伸出的最后一次招手，被轰隆隆往前奔的列车甩到

后边春的萌动、颤栗马乱，夏的喧闹、蓬勃、繁华，全都销匿而去，无可挽回。

不管它曾经怎样辉煌，怎样骄傲，怎样光芒四射，怎样自豪地挥霍自己的精力与

才华，毕竟过往不复。人生是一次性的，生命以时间为载体，这就决定人类以死

亡为结局的必然悲剧。一种浓重的忧伤混同音乐漫无边际地散开，渲染着满目风

光。我忽然想喊，想叫这列车停住，倒回去！（“我”不失时机的出场，抒发对

时光易逝的感慨：列车的前行暗喻着时光的流逝，让人产生浓重的忧伤，进而使

作者产生了让生命留驻、时光倒转的强烈愿望。）

对秋天垂暮萧疏景象的描写，并与后文充满生意的幼树形成对比；引出时光流逝

的感慨和对生死意义的思考。

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