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学科建设方法论的发展与反思.docxVIP

高等教育学科建设方法论的发展与反思 30年前，中国的大学外部体制基本形成。但此后的30年中, 高等教育学科建设的内部建制问题却一直争论未止, 其中的方法论问题因其重要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争论尤甚。这种“对方法论的追求, 反映了一个不成熟学科的发育性痛苦”。虽然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学科理论体系建设成就巨大, 但这种“发育性痛苦”还远未结束。因此, 今天我们再来讨论高等教育学科的方法论问题, 仍有重要意义。 一、 单学科的研究方法和工具 我国高等教育学科一开始遵循的是经典学科的构建路径:谋求边界明确的独特研究对象、独特的研究方法、特定的学科概念与范畴, 并力图建构一个逻辑严密、凝聚力强、高度一致的理论体系, 以此作为学科身份的标识。在高等教育学科的创始阶段, 为使其获得学科大家庭的认可, 经典学科建设的衡量标准和成功经验被复制到高等教育学科建设中。其中, 与强调独特研究对象相联系, 寻求独特的研究方法被视为高等教育学科成立的重要依据。为此, 很多学者在经典学科范式下付出了巨大努力, 但这种努力并不成功。 单学科研究陷入困境的原因在于, 经典学科构建的基本框架囿于机械主义本体论、理性主义认识论和实证主义方法论的局限性, 难以适应现代学科发展和转型的新要求。在经典学科构建中, 人们认为学科边界所圈定的研究范围并非随意而为, 学科之所以称之为学科, 必须具有客观、独特的研究对象, 与此相对应, 学科必须具备专属的研究方法, 它是有效认识研究对象的基础和前提。但在现代科学迅猛发展的时代, 学科建构模式已经开始根本转型。首先, 学科交叉和融合使传统学科的边界变得模糊, 研究对象不再为某个学科所独有。相应的, 研究方法也开始交叉和融合, 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其次, 由于传统学科对独特研究对象和方法的苛求, “学科的边界、它的语言和它特有的概念使该学科孤立于其他学科和跨学科问题, 超级的学科性精神变成地主精神, 禁止任何外人对他的小块知识领地的侵入”, 这种自我禁锢使学科间的分割和封闭倾向愈加严重, 导致很多传统学科走向衰微。 就高等教育学科而言, 最初的研究方法探索主要着眼于借鉴和运用教育学科的研究方法, 但是, 作为历史悠久的传统学科, 普通教育学自身也存在研究方法的局限性。所以, 尽管教育学科的研究方法对高等教育学科起步发挥了“生长点”的作用, 但却很难在进一步发展中提供更大的动力和帮助, 甚至阻碍了高等教育学科发展。因此总的来看, 试图寻找一种独特“高等教育学的”研究方法的努力是失败的, 高等教育研究不得不向外寻求解决之道。 二、 从“系统”到“开放”的转变 寻求单学科研究方法的失败非但没有消除高等教育学科的“发育性痛苦”, 反而产生了更大的焦虑。这种焦虑不仅来自高等教育研究者面对经典学科构建范式失效的无奈, 更来自他们面对学科未来发展的茫然无助。但我们至少达成了一个共识, 高等教育学科具备了现代学科的多元特质, 其学科建设应更多关注现代学科框架下的研究对象观、研究方法观和知识体系观, 走一条与传统经典学科线性发展逻辑不同的道路。 传统学科框架下的单学科研究方法, 只是观察事物或提出问题的一个视角或一种方法, 远不能全面深入地认识一个专门领域的复杂面貌, 尤其是当我们由机械主义世界观走向系统、复杂、进化的世界观时, 单学科研究的解释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因为与世界观转变相适应, 研究对象开始由绝对化、简单化转向系统化;而当我们实现了研究对象观的系统化转向后就不难发现, 传统学科及其对象与方法的先行对应关系已不复存在, 不同学科的研究对象相互联系, 甚至高度共享, 多元视角和方法成为学科发展的必然选择。“视角是一个更有用的概念, 它意味着远远地观察一个特别的焦点, 我们从哪里看影响着我们看到什么。这表示任何观察的焦点都只能体现部分的结果, 没有一个学科能够为我们提供全貌。”我们可以把它视为一种方法, 甚至可以放大为一个学科的研究方法, 多元视角就是多学科方法。过去被视为学科不成熟标志的多学科研究, 正成为现代学科走向科学化和体系化的明智之选。 在现代学科转向多学科研究的背景下, 高等教育学的研究对象也应被看作一个复杂、开放和变化的“系统”。高等教育学研究对象的系统化转向, 要求其学科研究方法必须走出“孤立主义”的单学科研究思路, 走向开放的多学科研究。20世纪90年代后期, 我国高等教育学研究已经开始了这种方法论转变, 这一转变对学科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促进高等教育学科由“单学科研究”走向“多学科研究”的原因包括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在国内, 单学科研究遇到了严重困难, 人们开始认识到多元视角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高等教育学科尚不成熟的阶段, 因为“当一门学科正在产生的时候, 要想取得进步, 必须借鉴所有现成的科学, 将这些学科中宝贵的经验弃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