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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情爱和理想情爱艰难对峙 　　摘要：方方的《琴断口》，在甜蜜柔糯的爱情氛围中，以沉重冰冷的笔触展开叙述，道出凄美的人物故事。有为生存不得已的哀叹，亦有为之调适自我，坚守的信念；有周遭环境的压制，亦有对宿命的抗争；有世俗情爱的平淡，亦有理想情爱的滋润，于两者艰难对峙中还原的是生活的本身和本质。 　　关键词：琴断口；世俗情爱；理想情爱；对峙；悲剧性 　　方方的创作一直体现出她作为当代作家的人文关怀和精神，一方面其创作视野关注着底层平民的生存境况，另一方面她更关注于女性的生活、精神、爱情等等。社会这个大集体情境中人的生存理想、生存意识、生存现实以及对若有若无的宿命的无法逃脱和抗争……在作家的笔下体现出的既有坚守的意念，亦有生存的不得已的哀叹！ 　　人，既是独立的个体，但同时，更是群体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每个人都无法摆脱周遭环境的影响或约束，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于爱情而言，本是至高无上的，是排他的；于婚姻而言，本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当理想和世俗相互碰撞的时候，便有了艰难对峙，而后还必须有痛彻心扉的抉择。方方的《琴断口》，将人在环境面前的无奈和环境对人的重压书写得入木三分，让人不由得觉得似乎一切都是“定数”，如小说的授奖词所讲的，“面对人亡、琴断、婚姻解体三种情景，不禁引发出究竟为谁之错的疑问”。 　　一、世俗的情爱——蒋汉与米加珍 　　米加珍和蒋汉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恋爱。在他们自己及周围的朋友眼里，甚至是双方家长的心目中，他们将无任何悬念地终身相依。他们共同的发小马元凯说：“我知道汉汉将来想要米加珍当他的老婆。”[1]米加珍的外公说：“汉汉踏实，过日子还是踏实点好。” 　　蒋汉自幼就保护米加珍，从内心深处认定米是自己的老婆，生活的中心、重心都是她，对其宠爱有加。蒋汉为其学做饭，甚至经常自己设计好作品，然后由米加珍“懒懒地走过去签署上自己的名字”。在蒋汉内心深处，两人间只差法律的一张约文，抑或是没有办喜宴而已。 　　在周围人的目光和艳羡中，米加珍毫无负担地享受着自??认为天经地义的情感滋润，但并无过多的相应付出。她知道以后就是顺风顺水毫无波澜的生活，她曾质疑过，但大家都认为合适，自己也就觉得合适了。大多数人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是如此。米加珍曾对杨小北说过，“我迟早是要和他（蒋汉）结婚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着人们的理想发展的！如小溪般，虽平庸但更多平静。 　　但这仅仅是众人眼中世俗的情爱和世俗的生存状态！如果仅仅按照世俗的想法发展下去，则无故事而言。方方的高明之处在于其笔下的人是平凡的人，但在普通的表层之下，却都有鲜活的生命和争斗的历程，即世俗的但人人又无法逃脱的现实。现实中没有好人或坏人，有的是繁杂的世相百态，真实刺激而又无法逃离。“生活是很残酷的，不是你想怎样它就怎样，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定数和宿命的”[2]。米加珍和蒋汉并没有按照众人的理想一路走下去。 　　二、理想的情爱——杨小北和米加珍 　　杨小北出现了。他和米加珍之间的爱情缘于在摩托车上偶然亲密接触后的触电感，也许是真正浓烈纯粹肆无忌惮且惺惺相惜的，较之蒋汉，他更幽默，更让米加珍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起初米加珍还以亲人和周围众人的眼光为参照，流连于蒋汉的呵护备至。然而她毕竟只是凡人，有自己鲜活的思想，有自己潜意识深处的最原始、隐秘的欲望，有时候米加珍自己也未必意识到。一方面是平庸但实在的小草，另一方面则是绚丽但可能带刺的玫瑰，蒋汉于她而言如围城般，审美疲劳让她渴望围城外的精彩和刺激。杨小北正是一剂催化剂，促使米加珍走了出去，颠覆了家人、蒋汉、周围的朋友和同事的世俗想法。 　　从某种角度而言，杨小北本来就是理想主义的践行者，他爱得浓郁，不掺杂俗世的因素，要求彼的心有灵犀。虽然也有“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但当狂热的爱情降临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和米加珍之间的情爱是两人的事情，与周遭的其他无关，包括各自的家庭，因此当他在享受和米加珍的甜蜜爱情时，是容不得其他的。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是无可厚非的，是炽热的爱恋和相知相守，如知音般，是要走到一起的。即使有风浪或是阻碍，也要一起承担面对，走过去就是明媚阳光。但对方方而言，其作品正是注重体现人性在生存状态中的困境，擅长以现实的恶劣残酷来反衬理想的或灿烂或虚无，给人发自内心的震撼。杨小北，于是有了喜极悲至的命数。对于蒋汉，他本只打算以男人的方式解决，稀松平常的两个男人之间的摊牌，却因白水桥的轰然倒塌而承受了生命的重量，沉重之极！杨小北一如之前，将之仅仅视为是意外，但他没有预料到此后的沉重，会压得自己艰于呼吸视听。 　　压力之一缘于蒋汉是因他邀约才去桥边而发生意外的，另外就是他没有像马元凯一样，留下来让后来者避免意外，从此，杨小北的“甜蜜并痛着”的情爱就蒙上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他们结婚那天，蒋汉的母亲服安眠药自杀，米加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