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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nce TradeEconomics，No．2，2012 交易成本、法律传统与金融制度边界的决定 张 杰 内容提要：金融制度边界 (或者结构)的决定是制度金融理论的一个核心问题 ，可是， 不少文献对此问题 的讨论从一开始就转向对不同金融体 系结构 以及绩效的简单刻画与比 较。特别是 ，一度备受追捧的法金融学理论也深 陷金融制度孰优孰劣判断的 “陷阱”而难 以 自拔 。因此，正确的理论选择就是重返制度边界决定的交易成本传统。本文的讨论发 现，各 国之所以拥有不同的金融制度边界，基本原 因是其在刺用金融市场和金融企业制度 方面的 “比较优势”存在差异；法律传统不可能抛开市场交易方式以及交易效率而直接 决 定金融制度边界 。相 比之下，文化渊源的重要性则体现在，它决定着交易成本的初始结 构 ，并由此影响人们对交易方式或者交易制度的选择。 关 键 词 ：交易成本 法律传统 文化渊源 金融制度选择 作者简介 ：张 杰，中国人 民大学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教授 ，100872。 中图分类号：F832．1 文章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02(2012)02--0052--06 一 、 引言：金融制度选择的理论困局 不用强调，有关市场和企业之间制度选择的理论长期 占据着新制度经济学框架的核心位置。 在新古典理论那里，企业规模 (或者边界)是生产技术的函数 ，企业的最优规模由长期平均成本曲线 的最低点决定。新制度经济学则认为 ，企业边界是资源配置制度的函数 。企业之所以出现，是因为 直接利用市场 (fr格)机制需要支付成本 ，出于节约市场成本的考虑 ，人们最终选择了企业作为价格 机制的 “替代物”；当然 ，利用企业制度也不是免费的，其代价是需要支付一笔组织成本 (Coase， 1937)。这样，企业的最佳边界就取决于市场交易成本与企业组织成本的比较 ，或者说，企业边界扩 展的 “步伐”将在边际交易成本等于边际组织成本 的那一刻 “戛然而止”。后来 ，Williamson(1985) 基于资产专用性 (assetspecificity)视角强调了生产成本与治理成本 以及 由此刻画的不 同治理结构 对于企业边界的决定性影响。Grossman和 Hart(1986)、Hart(1988)以及 Hart和 Moore(1990)等 通过不完全合约确立 了有关 “一体化”的成本与收益的模型，据此对企业边界给出了一种产权经济 学的解释。而Alchian和 Demsetz(1972)则提出了一种不同于Coase逻辑的观点，试图在企业合约 和市场合约的成本收益 比较框架之外寻求企业边界决定的 “团队生产”理论 。无论如何 ，新制度经 济学在解释企业制度和市场制度选择机理方面积累了大量经典文献 ，获得了一系列重大理论进展 。 按理说 ，探究金融制度 “边界”以及金融制度选择 问题的 “思想之舟”应 当被毫不迟疑地牵引到 上述业已成熟的理论 “航道”之上。可是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经济学家对金融制度 “边界”问题的讨 论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既有制度选择理论所揭示的逻辑路径。实际上 ，既有 的所谓金融制度 “边界 ” 理论只不过是对不同金融体系结构的简单刻画。尽管经济学家围绕金融企业(中介)主导和金融市 场主导两种金融制度结构之间比较优势的争执旷 日持久 (Allen和 Gale，2000；Levine，1997；D- Kunt和 Levine，2001)，但严格来讲，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理论交锋 。长期 以来，在未能有效构 筑正式理论平台的情况下，人们将太多的注意力过早地投向众多国家间的金融增长与运行经验。 * 本研究得到 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重大基础研究计划项 目“金融分析 的制 度范式与制度金融学”(10XNL008)的支持 。 52 jI}彳。 靖2012年第2期 这样 ，本应相对超脱的理论思维被有关金融体系结构 、规模以及效率的繁缛冗长、有时还不免夹杂 着主观情绪 的国别比较所纠缠 。结果，真正的金融制度 “边界”问题便在经济学家试图甄别金融体 系优劣的统计与计量技术竞争 中被冷落 ，与此 同时，在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