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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社志士反封建的心路 ——以许指严《十叶野闻》为例 谢世诚 一 南社的许多成员，作为一批坚持爱国和民主立场的知识分子，对清王朝封建专制充满了厌恶，给予了彻底的否定，在辛亥革命以前他们揭露、鞭挞满清统治的种种罪恶，说明其已丧失了统治的合法性，为民主革命的爆发，推翻清王朝，作了充分的舆论准备，起了巨大作用。值得注意的是，民国建立以后，这种揭露批判仍在继续。这不仅是一种历史的惯性使然，更深刻反映了，在先烈、志士仁人用“无量头颅无量血”只“换得人间假共和”的语境下，南社中的相当一批人仍在追求自己的民主的理想。许指严，应是其中一员。 许指严，名国英，江苏武进人，其祖父，是晚清官员，熟悉朝野诸多政事。许指严幼年时即从祖父处得知各种传闻隐秘。这就播下了其憎恶清统治和擅长撰写笔记掌故的种子。清末他在南洋公学（上海交通大学前身）任教，继受商务印书馆之聘，编辑中学国文、历史等教科书，又兼教一班练习生。在此过程中即认同并宣传民主思想，批判满清封建专制。辛亥光复后，他主讲金陵高等师范，又任财政部机要秘书。但很快对换汤而未换药的“民国”失望，落落寡合，后辞归沪上，卖文为生，所作《南巡秘记》、《泣路记》、《天京秘录》等笔记掌故，当时独步文坛，而其所撰《十叶野闻》，则为这方面的杰作。本文即对此进行初步析介，以探析南社民主思想的一些特点。 二 《十叶野闻》的最大特点是揭露了清、特别是晚清统治集团的腐朽状况。而最高统治者如咸丰帝、同治帝、慈禧等人，又是被揭露的重点。如： 咸丰帝渔色，“于圆明园一隅，暗藏春色，谓之‘四春’，世竞传之。”“而文宗之嬖杏花春，更有不可以言语形容者。”咸丰在玄武门外，见到一洗衣女子“甚丽”，即派太监前往索求，最终因遭拒绝而使其家破人亡。 为了渔色，清宫中藏有各种性药，“其奇诞有出人意表者”。咸丰年间，丁宝桢奉诏至圆明园觐见，当时正值六月初旬，天气甚热，丁按规定着葛衫袍褂，独坐小屋内待召，忽然发现室隅的一小几上置一玻璃盘，中贮马奶葡萄十数颗，极肥硕，异于常种，颜色青翠，如新采拮，他暗中惊讶六月初旬，葡萄才初结如豆，怎会有此鲜熟者？因天热口渴，一时嘴馋而偷吃了几枚，感觉甘香迥异常品，不料“俄顷，腹中有异征，觉热如炽炭，阳道忽暴长，俄至尺许，坚不可屈，乃大惊。”因马上要被召见，丁宝桢只得伪装“痧症骤发，腹痛欲裂，不能起立，”让其从人抬回家，原来他误食的“葡萄”乃是春药，“禁中蓄媚药数十种，以此为第一”，结果闭门治了十余日才好。还有乾隆的春宫图，“装潢精美，确系内府藏本”，“公然为妙肖之秘戏图。” 同治帝不甘寂寞，在宠臣的诱导下时时出宫赴八大胡同“冶游”——嫖妓，最终患梅毒而死去。 晚清实际统治者、执政近半个世纪的慈禧，则十分贪婪。在清政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平定太平天国、捻军、西北回民等内乱后，不顾国力衰敝，元气大伤，民生艰困的状况，要修复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被英法联军焚毁的圆明园。 而据西人记载，庚子前，慈禧私人所藏之金银，约有16兆（1600万）两，庚子之变西逃至西安及太原时所收，当亦不下此数，或更多。也有人认为共慈计共200兆（2亿）两。 而珠宝钻翠等之饰物，不下数千种，价值不可胜计，如她所戴的一件牡丹花首饰，即“淡粉轻烟，其巨如盏”， 其奢华珍贵，可见一斑。《泰晤士报》登载，《辛丑条约》签订后，她偕光绪“回銮”时，行李箱件等即装了三千辆大车，凡扈驾之王公官吏，仆仆于冻裂不平之路中，状至凄惨，而他们“母子”所行之路则不同，由西安至正定，路皆碾以细泥，砥平鉴发，时刷以帚，铺路金每码（2.5尺）需费墨西哥银50元，穷极铺张，但却认为非此不足以表示其专制国体之尊严。所以，佞臣们往往通过向其馈送以牟升迁。慈禧六十寿庆时，广东巡抚刚毅挖空心思献媚，下令广东银元局特制银币三万元携入北京献给慈禧，并称他知道老佛爷万寿时赏犒巨繁，特铸新币以表敬意，此举正中慈禧下怀，结果，刚毅得宠，不断升官，“寻刚（毅）擢户尚，入军机，皆三万银元之力也。” 而为了权力，慈禧心狠手毒，将其对手一一置于死地。她施计害死握有其把柄的东太后慈安，终于一人垂廉，独揽大权。 更因为戊戌变法，终身憎恨光绪帝，时时谋废光绪帝位，曾无中生有地称光绪“圣躬不豫”，以光绪名义下诏求医，实际为欲谋害光绪张本，某年冬日天降大雪，慈禧突然“关爱”囚禁在瀛台的光绪，特赐光绪一狐裘，但示意其吞服裘上金扣自尽，要前去赐裘的太监称：“今虽大雪，正吉日也。此裘钮扣皆系金者，乞万岁爷注意。”叮嘱此太监“下二语须继续言之，俟帝答何语，归以报予。”内监将此重复十数遍，光绪怒曰：“吾已知之，尔可归报太后，太后欲吾自死耶！此必不能也。朕得裘方庆温暖，钮扣金则金耳，与朕何与？”小除日，慈禧又强迫光绪连吃数十枚汤圆，光绪只能将汤圆暗吐入袖中，以逃一死。 1900年联军入北京前夕，慈禧仓皇出逃，行前不忘将珍妃沉井，光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