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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 学 33 美德与规则 ——从道德训诫方式的转变看现代道德中心问题的转换 谢惠媛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思想政治理论学院，北京100191) 。提， 要： 美德与规则是道德训诫的重要方式。在考察两种相异的理论路径的基础上，分析“以美德为中心”与“以规则 为中心”两种基本主张蕴含的实质，揭示“以规则为中心”之现代社会的特征，进而阐释现代道德申心问题的转换所带来的后果。 关键词： 美德；规则；善 -- 中图分类号： B82一、05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37(2012J06-0033—03 道德训诫的方式有多种。当罗尔斯在《正义论》中明确提 制应当对公民的德性实践具有指导意义，以实现更高尚与更神 出，“正当概念优于普的概念，，“要!构筑道德上的善的概念，必 圣的善为目标的政治生活理应当成为“具备了足够的需用的德 须借助于正当和正义的原则”的论断时…，不难发现，规则似乎 性以至能够拥有适合于德性的行为韵生活?Ho。相应地；社会 正取代美德雨成为道德训诫的主要方式，现代道德的中心问题 制度的设计应有利于培养公民的美德，使得生活于完美自足的 正发生转移，以善为核心的美德被边缘化，它甚至倾向于退出 生活中的公民发挥潜能，充盈本质，享受幸福感。 公共领域而沦为私人领域的谈资。这种变化有着深刻的思想 作为维系政治生活的另一种必要方式，规则同样是维护共 根源。通过考察两种不同的思维路径，本文将详细分析“以美 同体的利益之不可或缺的手段。法规被制定出来主要是为了 德为中心”与“以规则为中心”两种论断的理论来源及其实质， 促进城邦的内部福利。这意味着，违反规则将损害共同体的利 揭示“以规则为中心”之现代社会的特征，进而阐释现代道德中 益，破坏共同体对共同善的追求。因而，生活于城邦中的公民 心问题的转换所带来的后果。 要遵守明令规定的行为准则，并接受因违法而相继产生的责 一、以美德为中心 罚。 传统的美德概念表明，美德是引导行为活动和评价个体行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美德和规则都以善的生活为依归，但 为的主要标准。与规则相比，美德处于基础性地位。亦即说， 两者在古希腊哲学中却具有不同地位。这种观点在亚里士多 规则作为引导行为的方式需以美德为更深层次的依据。这种 德那里表现得尤为明显。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美德的核心要义 观点突出体现在以亚里士多德伦理学为代表的古希腊哲学体 是适度。过度与不及都会因破坏中道完美而败坏德性，只有适 系中，并在黑格尔的法哲学体系中得以延伸。 度才能保存完美而体现德性。比如，在财富使用问题上，慷慨 古希腊哲学以自然秩序和善(至善)等观念为理论基石。是适度的。与之相对的是两种恶。即，挥霍与吝啬。前者表现 在自然等级序列中，人以善为目的，并按照恰当的秩序合乎自 为付出上的过度与接纳上的不及，后者贝Ij表现为接受上的过度 然地行动，通过美德来完善自身，过着善的、幸福的生活。，而所 与付出上的不及。尽管适度和两种恶均相反，但“有些极端与 谓‘‘善的生活就是与人的存在的自然秩序相一致的生活，是由 适度之间还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仍以财富问题为例，虽然慷 秩序良好的或健康的灵魂流溢出来的生活”。就本性而言，人 慨是与挥霍、吝啬皆不相同的德性，但是，在不贪求财物的特 是政治动物。“在本性上而非偶然地脱离城邦的人，他要么是 征，以及在给予程度和接受程度方面，慷慨同挥霍有着相似之 一位超人，要么是一个鄙夫；就像荷马所指责的那种人：无族、 处，而同吝啬有很大区别HJ。正是由于美德不仅涵盖了某种共 无法、无家的人，而这种人是卑贱的，具有这种本性的人是好战 同体认同的社会标准，而且其确立与评价离不开此时此地的语 的人，这种人就仿佛棋盘上的孤子”【2j。人的政治属性使其需境，因此，人们在面对具体情境时较为容易做出正确判断，避免 要组建政治共同体。不管城邦之善和个体之善何者应处于更 走向极端化。与此不同的是，规则主要体现了对某些绝对禁止 高层次，可以肯定的是，在古希腊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