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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entral Plains Culture Research 论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 玄学命题中的生命意蕴 刘伟安 摘 要：竹林名士嵇康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命题，其首要倡导的是返朴归真，虽然这种返朴归 真只能让人类中某些个体的身心获得解脱与愉悦，无法解救整个人类社会的深重苦难，但其价值却不容轻易 否定。通过否定被奸雄们利用的名教礼法，嵇康把握了儒家先哲倡导名教、礼法的真正目的——实现自我的 道德完善、止于至善的生命之境。在嵇康看来，善乃是人类心灵的本然要求或者说应有之物，只要心灵未被世 俗的贪欲污染，从中自然流溢而出者即为善。嵇康的“越名教而任自然”命题批判了现存的虚伪名教，树立了 一个顺乎人天性的本真理想境界，合乎善与美的法则，其笔下的“自然”是融真善美于一体的以生命为最高指 归的概念，其目的在于把生命引向自由与超越之境。“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命题包含了生命的本真化、向善化和 审美化三方面意蕴，是三者的完美统一，代表了魏晋时代人觉醒的最高境界。 关键词：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生命意蕴；人的觉醒 中图分类号：B23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669 （2016 ）06-0038-06 “越名教而任自然”是竹林名士嵇康提出的 著名玄学命题。当今学界大体已经公认，魏晋 一、生命的本真化 时代不但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也是人觉醒 的时代。人的觉醒虽有多方面的内涵，但最重 文明的进步离不开伦理、道德、法律、禁忌 要的莫过于人的生命意识的觉醒。魏晋时代持 之类的事物，它们确有调节人际关系，促进社会 久的动乱与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使士人们深 和谐的作用，但也会对人性构成压抑，甚至使人 感生命的脆弱与无常，进而激发了他们的忧生 丧失本真自我走向虚伪化。中华民族在历史发 之嗟，对于生命的关注、珍爱与执着，以及对于 展的长河中，产生了名教、礼法之类独具特色的 生命的价值、意义和理想范式的求索。嵇康提 事物，对中华民族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乃至民 出的“越名教而任自然”并非普通的玄学命题， 族性格都产生过重大影响，但也同样避免不了 而是一个以生命为最重要指归的玄学命题，具 滋生出其所共有的负面作用。即使在儒家名教 有极为丰富、深邃而独特的意蕴。然而，就此命 礼法最受普遍尊崇的东汉时代，虽说其时士人 题所关涉的生命意蕴展开的深入论述，目前却 们的道德风范受到不少后人的赞许，但当时就 似不多见。只有从生命这一角度，且置于魏晋 有人指出：“凡今之人，言方行圆，口正心邪，行 时代人的觉醒这一背景下，才能真正把握嵇康 与言谬，心与口违。论古则知称夷、齐、原、颜， “越名教而任自然”玄学命题最核心的内含。 言今则必官爵职位；虚谈则知以德义为贤，贡荐 收稿日期：2016-05-19 作者简介：刘伟安，男，昭通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云南昭通 657000 ），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38 论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玄学命题中的生命意蕴 则必阀阅为前。处子虽躬颜、闵之行，性劳谦之 这种返朴归真的本质就是把人类的生命从物的 质，秉伊、吕之才，怀救民之道，其不见资于斯世 奴役中解放出来，从社会的各种束缚中解放出 ［1 ］《交际》413 来，从伪善中解放出来，从人格面具中解放出 也，亦已明矣!” 更可悲的是，名教、礼法 甚至会被奸雄之辈、邪恶之徒利用，成为助纣为 来，实现人性与生命的解放。显然，嵇康“越名 虐的工具，如魏晋易代之际的司马氏父子就以 教而任自然”命题中具有生命本真化的内蕴。 维护名教之名大肆屠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