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性知识的迷障：音乐的中国经验及其艺术人类学价值.pdfVIP

一 86一 地方性知识的迷障：音乐的中国经验及其艺术人类学价值 2006年第2期 本文由上海市教育委员会E一研究院建设计划项目资助，项目编号：e05011 地方性知识的迷障： 音乐的中国经验及其艺术人类学价值 郑元者 内容提要：“地方性知识”这一命题有其迷障作用，一是表现在对该命题的运用上，二是该命题本身的理 论迷惑性。音乐的中国经验不只是一种地方性经验，确切地说是一种情境性的经验，它在艺 术人类学所着力追求的全景式的人类艺术景观图的建构、艺术真理和人生真理的理解中有其 独特的价值。 关 键 词：音乐；中国经验；情境性的经验；艺术人类学价值 中图分类号：J6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70(2~ )02—0086—05 在人类学家的认知视野中，民族音乐学作 杂的中国音乐，很可能会感到更加不知所措。 为一个专门化的研究领域是随着19世纪对民 幸运的是，他所标举的“地方性知识”这一命 歌的收集而发展起来的，着力于对具体文化背 题，毕竟在当今人类学学科内外均有难以抗拒 景下的音乐进行研究。 这样的学科缘起和学 的理论诱惑力和学术黏性，所以，它仿佛注定要 术宗旨，表明民族音乐学在本性上就可以与音 给音乐人类学等相关学科留下了足够的自我表 乐人类学之间形成友好的界面，只是后者更加 白的理论空间。的确，“地方性知识”这一命题 凸现了音乐学学科的人类学知识特性和思想特 近年来已逐渐导入我国民族音乐学和音乐人类 性，其中，把音乐看作人类的一种文化行为、文 学研究的理论模板之中，并且已在音乐史论研 化系统或文化制度②，几乎已成为一种学术共 究和田野调查研究等方面开始发酵，例如，既有 识。也许是因为音乐在人类艺术的大家族中天 学者心甘情愿地把中国民族音乐(乐种)归入 生就具有抗阐释的品性，上述这个在当今音乐 “地方性知识”的行列，亦有学者直接把“地方 人类学研究中已颇具刚性、看似安全的学术共 性知识”作为民族音乐学实地调查的一根理论 识或理论出口，其实并没有让人类学们在音乐 导线。 当然，我作这样的判断和表述并不是暗 问题上就此安心。克利福德 ·格尔兹在《地方 指“地方性知识”这个命题对中国音乐学研究 性知识》一书中就直言不讳地表示：“要是你非 没有任何理论效力，而是说它本身是一个有待 要问爵士乐是什么，你决不会知道。”⑧由此可 讨论和反思的命题，如果我们不假思索、不加审 以想见，这位极力推崇“地方性知识”(Local 视就把它作为考量中国音乐或音乐的中国经验 ~owledge)的人类学家要是有机会面对异常复 的一个理论预设、一把先在的价值尺度，这在研 收稿日期：20o6—5—15 作者简介：郑元者(1964一)，男，上海复旦大学教授、中国艺术人类学会会长(上海200031)。 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一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上海音乐学院为E一研究院依托高校。 地方性知识的迷障：音乐的中国经验及其艺术人类学价值 一87 究前提上就有理论盲点和误区，而且会成为21 包括中国音乐在内的中国传统艺术就是一种具 世纪中国音乐人类学研究的一个潜在的理论迷 有中国文化特质的地方性艺术，音乐的中国经 障。因此，要是能够准确地认定“地方性知识” 验亦只是一种地方性经验，而且，要是再激进一 这一命题的思想内涵及其对中国音乐人类学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