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初文人的边缘化与文学“游戏”说的萌生.pdfVIP

2002年第 5期 海南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No．5 2002 第15卷 JOURNAL OF HAINAN NORMAL UNIVERSITY GeneralNO．61 (总61期) (Huin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v01．15 二十世纪初文人的边缘化与文学“游戏说的萌生 杨 联 芬 (北京师范大学 中文系，北京 100875) 摘 要：．中国小说由小道向主流的地位升迁，得益于晚清精英知识分子启蒙话语的植入。与此同时，一 种潜在地受西方影响的文学“游戏说”也悄然产生。晚清文学游戏说，是一种既不同于新小说家之“载道”功 利，又有别于传统中国小说之消遣娱乐的具有现代美学意识的文学观，它产生于晚清一批与“科名”失之交 臂，或有意无意间沦为社会边缘的知识分子中。论文以游戏世界)、小说林)杂志及王国维、周氏兄弟为个 案，对这个文学思潮的产生与状况进行描述。 关键词：晚清；主流；边缘化；游戏说 中图分类号：1054 文献标识参码：A 文章编号：1006．1053(2002)05—0013．07 二十世纪初，中国文学开始由古典向现代 梁启超少年科第(12岁中秀才、18岁乡试中 转型时，出现了一个悖论性现象：从前不能算文 举)，1895年二十出头便与他的老师康有为一起 学的小说，因启蒙话语的植入、具备了载道的功 中了进士，文名远播。夏曾佑进士出身、官至礼 能而迅速由“小道”升为“正宗”。同时，一种潜 部主事。严复因家贫而走了一条与传统士大夫 在地受到西方影响的文学“游戏说”，也在这时 不同的求学之路，少年时期上洋务派办的船政 产生。 学堂，青年时期被选送到英国海军学院学习。 一 般来说，传统中国文学观念，是不肯将文 后来虽然曾经屡举不第，仕宦未达⑦，但严复为 学的功用降格到“游戏”的，小说在中国长期不 自己确定的社会角色却是“主流”和先锋的：无 算文学或者进入不了“正宗”，就是因为它“消遣 论是在福建水师学堂当教习，还是在天津办报 闲暇”的性质[1](P302)①——直到清末梁启超等 纸，他都抱着推进改革、参与朝政的姿态。他对 将启蒙话语移入小说，使它具备了经纬大事、载 西方思想的积极推崇，新锐大胆的教育改革主 道明理的功能，小说这才开始被纳入正统士大 张，都极大地影响了二十世纪初中国知识界，在 夫认可的“文学”行列。 晚清学界中享有崇高的声望……这批人，无论 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从诗界革命到 在朝还是在野，其地位与声望都是“上乘”的，他 小说界革命，晚清那些力主以新诗或新小说进 们对于文学的倡导，也往往是一副正统士大夫 行思想启蒙的“载道派”，大都是居于当时社会 心事，以兼善天下、肩担道义为己任，他们对诗 主流地位或先锋地位的上层知识分子：黄遵宪 文、小说的倡导，在“新”的规范中，无不贯穿着 曾以拔贡生考取举人，后被朝廷先后派往日本、 古典“载道”的理念。 新加坡、美国等地做外交官；在戊戌事变被黜之 然而，晚清还有一批读书人，是在与“科名” 前，一直都是朝廷器重而在士林有名望的官员。 失之交臂，或有意无意间沦为社会边缘时介入 收稿日期：2002一O8—12 作者简介：杨联芬(1963一)，女，四川荥经人，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 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