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情感讲述语词的人物描写功能.pdfVIP

第”卷第2期 绍兴文理学院学报 V01．27No．2 2007年4月 JoURNALOFSHAOXINGUNIVERSrrY Apr．2007 《红楼梦》情感讲述语词的人物描写功能 曹诣珍 (绍兴文理学院人文学院，浙江绍兴312000) 摘要：该文从四个方面：外貌的描摹，言语的描写，行为的说明，心理的刻画，阐述了红楼梦人物描写中情感讲述语 词的运用情况。意在说明：作为一种修辞手段，情感讲述语词对于小说成功塑造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不可或缺，而《红楼 ‘‘ 梦正为后人提供了这方面的典范。 关键词：《红楼梦；语词；情感；讲述；人物 中图分类号：H1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93x(200r7)02一0062一cr7 “情感讲述语词”是指以讲述的手法来表现情感状态的语词，如“悲伤～欢喜”‘忧愁”等等，而主要与 “哭“笑”“骂”等展示性的情感语词相区分。在小说中，情感讲述语词基本上是充当“谓语”的职能。英国 学者罗杰·福勒认为，“一个命题的语义核心是‘谓语”【1](P14)。也就是说，在“宝玉悲恸了一回”这样的句 子里，“悲恸”是整个句子的语义核心。但是，这一“核心”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它必须首先与“主语”人物 关联，才能生成真正的文本语义。这一意思，在《红楼梦》第二十八回宝玉所设的酒令中，也表达得很清楚 了t 如今要说悲、愁、喜、乐四字，却要说出女儿来，…… “悲、愁、喜、乐”固然是核心，但本身并非是表现对象，而必须是在主语“女儿”的引领之下。也就是说，当某 个文学文本中的情感讲述语词作为“谓语”的集合体而存在时，它的功能不可避免地是与作为“主语”集合 体的人物相关联的。这在《红楼梦》中，具体表现为情感讲述语词的运用渗透到了人物描写的各个方面：并 不局限于揭示人物内心，同时也体现于人物个性化的外貌、言语以及行为的描写之中。 一、外貌的描摹 人的内心情感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在很多方面，外貌(尤其是神情)就是其中之一。眼角眉梢时常 是蕴含了情性而人不自知，有心人却能一眼望穿。《红楼梦》第三回，宝、黛初见，黛玉眼中的宝玉是一位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面如桃瓣，目若秋波”①的“外貌最是极好”的 佳公子，只是美则美矣，尚缺灵动之气。倘若所见的仅限于这些，也就不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林黛玉了。 因此作者又添“颊上三毫”之笔： 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只这一笔，人物霎时鲜活如生。甲戌侧脂评因而感叹：“真真写杀。”之所以能达成这样的艺术效果，关键就 在于这一句不但为人物的外貌注入了情感因素，而且作者并没有局限于“笑”和“嗔视”的外在表象的描写， 更运用“怒”和“有情”这两个讲述性的情感语词，点出了人物情感的外在表象与内在实质的矛盾与统一，诱 使读者对这一位“绝代情痴”的容貌特征作更为丰富的联想。同样，写宝玉眼中的黛玉，不仅是“两湾半蹙 鹅眉”娇袭一身之病”，更是“一对多情杏眼”“态生两靥之愁”，刻画出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形象。而这也 须从宝玉眼中看来，正如甲戌本第三回眉批所言：“若不是宝玉，断不能知黛玉终是何等品貌。” 曹雪芹显然善于以“情”点“睛”，这在宝玉是“即嗔视而有情”，“转盼多情”，“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 角”，写出他性格中的“多情”特征是浓而显的。在黛玉，描摹的困难度可能更高一些，所以传世诸本中多有 异文．如庚辰本作“一对多情杏眼”，甲辰本则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细加领会，似是后者更佳：前者的 ·收稿日期t2007—03—08 作者简介：曹诣珍(1977一)，女。浙江慈溪人，绍兴文理学院人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 万方数据 第2期 曹诣珍：(红楼梦》情感讲述语词的人物描写功能 63 “多情”与宝玉相重，且过于外露；而后者的“含情”是写黛玉的眼睛暗蕴一种脉脉的情感光辉，“似喜”是眼 中似乎含着笑意，然而实际上又“非喜”，是淡淡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