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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卷 第 5 期 衡水学院学报 Vol. 12, No. 5 2010 年 10 月 Journal of Hengshui University Oct. 2010 “性未善”：董仲舒教化思想的逻辑起点 周 春 兰 （上海师范大学 哲学学院，上海 200234） 摘 要：人性未善，待教而为善，这是董仲舒思考教化何以可能的逻辑起点。在他看来，“未善”的人性是个“质朴的 东西”，它包含着潜在的“善质”和“恶质”。教化在潜在的“善质”和“恶质”向现实之善恶的转化过程中起着重要 作用，它一方面使潜在的善质转变为现实之善，另一方面抑制潜在的恶质转变为现实之恶。而这个“未善”的人性对应 的是广大的“中民之性”，教化好这一部分人，对于大一统王朝的长治久安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董仲舒；性未善；善质；恶质；教化；中民之性 中图分类号：B23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3-2065(2010)03-0036-04 教化何以必须？先秦的思想家们各抒己见。值得 性，乃指生而完成的性质或行为，生来即完具、完全 注意的是，孟子认为，人们为保住天赋的德性不丧 无待于练习的，待习而后完成者，都是伪。孟子所注 失，所以要教化，而荀子认为人性为恶，使人成善必 重的，是性须扩充；荀子所注重的，是性须改造。扩 须要教化。董仲舒综合了孟荀的思想，他认为，人性 充与改造的主要手段都是教化。 并非已善或已恶，而是未善未恶，即“性未善”。这 董仲舒在思考人性与教化的关系的时候，并没有 个“未善”的人性是个“质朴的东西”，它包含着潜 走出前人开创的道路，只是在他看来，前人对人性的 在的“善质”和潜在的“恶质”。而拥有这样一种人 分析都有问题，他既不赞成性善说，也不赞成性恶 性的是广大的“中民”，教化能使“中民之性”中潜 说。他之所以对前人的人性论都不满意，在于他认为 在的善质转变为现实之善，教化好这一部分人，对于 前人都没有把“性”这个名搞清楚。概念不清楚，就 大一统王朝的长治久安具有重要意义。 无法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或深究，所以他主张先回到 一、性是“名”“质”的统一 性的名称上去探讨，即首要的任务是给“性”正名。 孔子说“性相近”“习相远”，这是他对人们后天 他说：“今世暗于性，言之者不同，胡不试反性之 情况相差之大所作的一个评论。但是，“性”到底是指 名。性之名，非生与？如其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性 什么？是善是恶，是善恶混存或无善无恶？孔子并没有 者，质也。”（《春秋繁露·深察名号》）“性者， 解释，或许这只是他教学观察（引申到社会人群的观 生之质也。”（《汉书·董仲舒传》） 察）的一个总结而已。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孔子开启了 性的名，就是生的意思，是人生而具有的自然资质。 “性”“习”对举的先河，他认为人们的先天情况都相 但是，董仲舒又认为：性有其名，更有其质，性是“名” 差不大，是后天的“习”拉开了人们之间的距离，所以 和“质”的统一。只顾其名不顾其质，不能称“性”，反 人们要通过后天的教育与学习来成就美德。 之亦然。即“性之名不得离质，离质如毛，则非性已，不 由于孔子对“性”的“含糊”给后人留下了广阔 可不察也”。（《春秋繁露·深察名号》）性的名与质的 的思考空间和发挥余地。《中庸》开篇就讲：“天命 关系犹如皮与毛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性的名是 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即“性由天所 生的意思，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