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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能世界间出没 赵汀阳 + 逻辑为什么是比较无趣的，因为它基 我才感兴趣。显然人们愿意在永远不能令 本上都是绝对的真话，是重言(tautolagy)，人满意的现实世界里想象一些非现实的事 也就是废话。这其实也是哲学家的一个烦 情。这里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在知识论意 恼：如果说出来的话总是真的，那么是废 义上。现实世界之外的虚拟世界是不能证 话；假如说的话确实有内容，又恐怕是靠不 实的，于是失去了真值(truth-value，即或真 住的大话。艺术家要幸运得多，艺术家有 或假的意义)，因此是不可信的，正是这个 正当的理由做～些与真假判断无关的事 理由使许多现代哲学家放弃关于形而上学 情。逻辑中的“可能世界”(1)(thepossible(metaphysics)(4)的思考；可是我们必须注 mrlds)理论经过不大合乎逻辑的解释发挥 意到另一个事实。即，我们的荒谬的想象和 之后很适合用来谈论艺术。 离奇的白日梦、变态的幻想或伟大的理想 在这里我准备特别关注米丘的艺术意 以及关于过去的武断猜想或关于未来的盲 图。 目预言，虽然它们那些落在现实世界之外 米丘被认为是“飘一代”的艺术总监 的所指(1efei-erlce．s)是可疑的，但是这个“胡 (2)，他似乎是刻意地想表达在各种可能世 思乱想”的行为却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个事 界之间飘来飘去的感觉，有点像是个 实，因此它实实在在地干涉着现实世界，比 shaman(3)。当然。“飘”的说法只是一种巧 如说那些奇思异想可能会指导人们去做出 合，如果更哲学一些地说，他试图表达的是 妙不可言或者愚不可及的事情。 在各种可能世界之间神秘出没的感觉。艺 实际上。略为夸大一些说，人们改变这 术叙事(narrative)比知识描述(descripti∞) 个世界的所有主意甚至思考这个世界的所 所准备表达的世界要丰富得多。对于知识 有知识体系都是基于幻想般的假设的。在 描述来说，知识的对象是现实世界。现实 这个意义上，艺术、宗教和古典哲学是对 世界是可能世界的其中一个，尽管很可能 的：由于我们总必须听从某些不可理喻的 不是最好的那～个，但它具有着存在论上 想法，因此必定有某些在知识论上不可信 (ontologically)的明显性和直接性，就是说，的想法是值得相信的。艺术家，一些比较 它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身上。它就是我们 敏感的人，很容易着迷于那些不可理喻的 自已，而且这一点是明明白白的，因此它对 事情和观念。包括米丘在内的许多艺术家 于知识来说是个优势的对象。而其它可能 都有着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之间建立对话的 世界包括所有存在于想象和虚拟中的或者 自觉意识。米丘的大量作品特别是他的行 说。“反事实的”世界在知识论上则可疑 为装置和大型环境作品都显示出这种跨世 的。而对于艺术和宗教，情况有些不同，如 界的对话意识。他往往是把一种能够蕴涵 果禁止对想象的可能世界的表现，反而是 (impiaes)某个“彼处世界”(a、II】orld-there) 不可想象的事情。无论对于艺术还是宗 的符号或形象植入“此处世界”(dae要知道或让别人知道某种生活是什么样8l㈣ 教，不可理喻的东西(the absurdtma)是更值 v∞drld-here)。造成不可能世界之间的可通的，而是要展示一个可能世界的魅力和可0嗣 得相信的——宗教思想家Tertullian曾经达性(accessiblity)。这里的可通达关系不是 通达性，因此艺术一定同时是技艺。在这个《㈣I 说，因为不可理喻，因此我乐意相信(credo逻辑学和知识论意义上的关系，只是借用 意义上，米丘把艺术解释为“艺／技术” 10㈦{ absurdtnn quia est)，按照这个逻辑，关于艺 这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