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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方言全浊声母的再研究 刘民钢 壹研究概况 在上海方言里，和整个吴语的情况一样，中古时的全浊声母字和中古时的清声母字的读 音有明显不同。吴语里的这种情况引起了语言研究者长久的广泛的兴趣。廖荣蓉(1994)对 这些研究曾有一个概要的综述：“关心这个课题的学者很多，国内、国外涉及这个课题的论文 也都很多。绝大多数学者是根据听觉印象进行分析的。主要观点包括这样几种：(一)罗常 成阻的前半声带不振动、后半才开始振动，所以应标写为[pb、td、kg]等。(三)高本汉 们在词组中间位置上时有声带振动，在单音节发音或词组开首位置上时没有声带振动，可是 但在单音节中是没有声带振动的清塞音加上浊气流构成的，应标写成[P“、t‘、k“]等。～对这 些语音的声学实验开始得比较晚。曹剑芬1982年分析了吴方言常阴沙话的浊辅音，石锋 1983年分析了吴方言苏帅I话的浊辅音。他们的语音实验都是用语图仪进行的。他们都看 到在语流中间的浊塞音确实是真浊音，保持着声带振动。但在单独发音的音节中，这些辅音 都没有声带振动，所以它们的浊音起始时间值跟清辅音的相近，浊音只出现在后随元音的音 段中。所以跟相应的清辅音相比，这些浊辅音的最明显的不同是声调低。NianqiRen(任念 麒)1987年和1988年各写了一篇文章介绍他对上海话塞音的实验研究。他在语图上发现， 在单音节中，浊塞音后面的元音起始处有送气的音质。他认为浊塞音有送气特征的证据。 另外，他做的声门透照分析表明浊塞音声门缝隙比清不送气塞音的大。～为了继续探求浊塞 音的语音特征，曹剑芬和Maddieson在国外合作分析了吴方言常阴沙话、上海话、宁波话和 温州话中浊塞音。他们的录音中有上海发音人四位和其他方言发音人各两位分别读的含有 清塞音[P、t、k]和浊塞音[b、d．g]的单音节字、双音节词和句子。他们用语图仪做出这些塞 音后面元音的起始，中间和终止部分某一点上的频谱以显示振幅随频率发生的变化，……另 外他们用气流测量装置测出了发音时塞音持阻阶段的口内气压和除阻后的气流量。～作者 得到的结论是：吴方言中浊辅音和清辅音的区别主要是声门调节的不同，而不是声带振动的 有无。这些浊辅音是送气较强的音型。从音系学的角度来讲，声门调节是这些浊辅音的固 有特征，但这一特征最易见的语音学表现是在后接元音的开始部分。”(125～127) 关于吴语的“带浊流”声母的实验报告，平田昌司(1997)中还提到有江苏丹阳(Sagart， et 1979)、江苏苏州(石锋1984、石锋1988、1wata 岭(李荣，1986)等。这些实验所得的结论，平田先生有一个概述：“根据这些报告做出总结， bar)，元 吴语‘带浊流’声母有如下共同特点：1．在音节开首位置，一般不出现浊音杠(voice 音起始时间是正值(VOT0)。声母位置的‘浊’辅音除阻以后，元音带有气嗓音，从强变弱 (石锋1988：174)。2．古全清塞音字的元音不带气嗓音，而古次清、古全浊塞音字的元音都 · 194． 了‘whispery，whisperyvoice，growl’三种发声类型的存在。3．在音节开首中间位置，区别 清浊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后接元音的起点高(石锋1988)，声母的‘清浊’～定跟声调的‘阴阳’ 相配。4．在音节中间位置，声调失去区别上的作用，元音的气嗓音也消失，而在‘浊’声母前 面出现浊音杠。这可以确证‘带浊流’声母在语流中变为纯带音声母的说法。”(296) 上述各个结论，特别是利用实验手段所获得的结论，都是确凿不移的。本文的讨论是在 上述各家的基础上进行的，所以本文称之为对上海方言浊声母的再研究。本文所要讨论的 有三：(一)在上述的浊辅音的各个特征中，究竟应该以哪一个作为分辨浊音的主要依据? (二)浊辅音的区别层次问题，即这种区别究竟应该看做是声母层次的呢，还是韵母层次的 呢?(三)上海话中的一种真浊音声母。我们先从第一点开始。 贰清浊区别的特征问题 吴方言清浊音的区别，首先是建立在语音学层面上的。也就是说它们之间确实存在着 某种语音上的区别。但是根据我们上面引述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区别并不是单 一的。我们通过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