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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法场的故事

说好来劫法场，怎么成了敌国驸马？

刽子手的鬼头刀即将落下时，我对着监斩官大笑：

“你女儿肚脐眼上有三颗红痣！”

全场哗然中，一匹快马冲破刑场。

马背上那个我曾经舍命相救的敌国公主，

此刻正举着和亲诏书对我微笑：

“本宫的男人，谁敢动？”

午时三刻，日头正毒。

阳光像烧化的金汁，带着，带着重量泼洒下来，把菜市口刑场中央跪中央跪着的那个人，浇铸成一尊黯淡的影子。影子脖颈后插着亡命牌，上面朱红的“斩”字，被汗水或是别的什么液体濡湿了一角，边缘晕开，像一团将凝未凝的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的人群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汗臭、廉价脂粉和某种莫名亢奋的气味，嗡嗡的低语声浪般起伏，所有的目光都黏在那死囚、那光膀子抱着子抱着鬼头刀的刽子手，以及高台上那一片阴凉伞盖下的盖下的监斩官身上。

李蹇就在这片黏稠的目光焦点里，微微动了动开裂的嘴唇。嗓子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枷锁磨破了手腕脚手腕脚踝，火辣辣的痛感反倒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他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线越过面前刽子手刽子手小山一样的身躯，投向几步外高踞桌案后的那个人——当朝二品大员，以清流自诩、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礼部右侍郎，侍郎，赵孟卿。

赵侍郎今日一身肃杀的深紫官袍，衬得他保养得宜的面皮的面皮愈发白皙，只是那双平日里总含着三分笑意、七分算计的眼睛，此刻冷得像两口深井，不见底地回望着李蹇。旁边有人递上托盘，里面是一支朱笔批斩的令箭。只等时辰一到，这支令箭掷下，他的人头就得和脖子分家。

求饶？没用？没用。喊冤？更是徒惹笑话。这局布了多久，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把他这个皇帝跟前新近崛起的“起的“幸进之徒”，边军里爬出来的“粗鄙武夫”钉死在“通敌叛国”的柱子上，李蹇心里蹇心里明镜似的。从他意外截获那份经赵孟卿之手卿之手泄露出去的边防舆图开始，就注定了是不死不休死不休。

时间一点一滴漏过去，日光似乎更毒了几分了几分，晒得人头皮发烫。人群的嗡嗡声低了下去，一种行刑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开始弥漫。刽子手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再次握紧了那把厚背薄刃、在阳光下泛着青凛凛寒光的鬼头刀。刀身上扭曲的云纹，像是无数窥探的鬼眼。

赵孟卿的手指，终于搭上了那支红色的令箭。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冷酷的弧度。

就是现在！

李蹇猛地蹇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扯动胸腔，带出一阵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整个肩背都在颤抖。然而咳嗽声甫落，他却，他却突兀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嘶哑、干涩，像是在砂纸上打磨过，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硬生生劈生生劈开了刑场上凝固的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已经微微抬手准备掷下令箭的赵孟卿。一道道惊愕的目光聚焦在李蹇那张因失血和烈日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上。

李蹇止住笑，脖子努力梗着，目光如两枚冰冷的冰冷的钉子，直直射向高台：“赵大人！”

他一字一顿字一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刑场的每个角落：

“下官将死之人，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尊府千金……啧啧，那真是冰肌玉骨，尤其那肚脐眼边上，三颗品字形的小小红痣，宛若雪地里绽开的梅花瓣儿，不知是何等高妙的相术，能解此等绝妙风光？”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随即，“轰——”的一声，整个人群如同炸开的油开的油锅！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还有压抑不住的猥琐低笑，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浪潮，几乎要掀翻刑场的顶棚。百姓们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拼命想看清监斩官大人的脸色。那些持刀的兵丁，维持秩序的衙役，一个个也傻了眼，面面相觑，手里的兵器都不自觉地垂低了少许。

高台上，赵孟卿那张一贯从容镇定的白净面皮，先是一僵，随即肉眼可见地涨红，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惨白。他搭在令箭上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色。他想厉声呵斥，想立刻下令把这个污蔑他女儿清誉的狂徒剁成肉泥，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那双眼睛死死瞪着李蹇，里面的冰冷早已被滔天的羞愤和杀意取代，如果目光能杀人，李蹇此刻已被凌迟。

他怎么知道？！婉儿贴身隐秘之处，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可能知晓！这该死的丘八，这该千刀万剐的逆贼！

场面彻底失控了。维持秩序的军官额头冷汗涔涔，一边大声呼喝着让手下弹压躁动的人群，一边焦急地望着赵孟卿，等待最终的指令。是立刻行刑，堵住这滔天秽语？还是……

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达到顶点的刹那——

“哒—哒—哒—哒—”

清脆、急促，富有韵律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擂响，由远及近，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速度破开长街，直奔刑场而来！

“什么人？！”

“拦住他！”

外围的兵丁反应过来，试图组成防线。然而来人速度太快，马蹄声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激烈。下一瞬，一道赤红色的影子，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轰然撞开了仓促组成的木质拒马，冲散了最外围的士兵阵列，直接闯入了刑场核心！

尘土飞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