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生肖.docxVIP

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生肖

蛇吞象

儿子属龙，母亲却总梦到蛇缠身。

直到考古队从沙漠发回一张照片——

千年壁画上，龙与蛇首尾相衔。

队员开玩笑：“像不像你妈催你回家？”

他忽然想起，每次离家前，

母亲都会偷偷在他行李箱缝一枚护身符：

用红布裹着的，小蛇蜕皮。

电话接通前的漫长忙音像是某种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龙骁盯着视频通话界面那个小小的、属于母亲的备注名——“家”，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敲出一串焦躁的碎响。窗外，这座北方大都市的灯火正次第亮起，勾勒出冰冷而辉煌的天际线，与他屏幕上这个迟迟没有应答的方框形成刺眼对比。

终于，连接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画面晃动了几下，稳定下来。母亲的脸庞填满了屏幕，背景是她那间总是间总是收拾得一丝不苟、却透着些许陈旧气息的客厅。

“骁骁！”骁！”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笑容有些过度绽放，“刚在厨房收拾碗筷呢，没听见。”

“妈。”龙骁应了一声，目光锐利地在屏幕那头扫过，“你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哪有的事，吃得好睡得香。”母亲下意识抬手理了理鬓角其实并不存在的乱发，这是她掩饰紧张时的小动作，“你别一天到晚瞎操心我，你自己在那边才要注意身体，看你，看你眼圈黑的，又熬夜搞研究了？”

母子俩隔着几千公里的光纤，互相进行着例行公事般的指责与关怀。龙骁汇报了近况，项目进展顺利，饮食起居正常，一切都好。母亲则絮叨着家长里短，楼下王阿姨家的孙子如何可爱，最近菜市场的猪肉又涨了几毛钱。话题平稳滑行，直到龙骁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妈，我昨晚做了个怪梦。”

屏幕里，母亲正在剥橘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皮微微垂下。“哦？什么梦？你们年轻人就是思虑重，容易做梦。”

“梦见……好多蛇。”蛇。”龙骁斟酌着词句，紧紧盯着屏幕里的反应，“密密麻麻的，盘在一起，就在咱老家后面那座山上。”

静默。长达三秒的静默。只有电流的微弱嗡鸣填补着空白。然后，母亲猛地抬起头，脸上那份强装的镇定出现了裂痕，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上了点尖锐：“胡说八道！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肯定是你看那些探险电影看多了！不许再想了，听见没有？”

这反应过于激烈了。龙骁心头那点模糊的疑云瞬间凝实。他记得清楚，小时候有一次他从田埂上抓了条小草蛇回家，被母亲发现后，从未对他动过重手的母亲，那次脸色煞白，几乎是抢过那条无辜的小蛇扔得老远，然后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几乎掐进他肉里，反复厉声告诫他不准再碰这些东西。那种恐惧，深入骨髓。

“我就随便一说……”龙骁放缓了语气。

“以后这种梦不准再做！也不准也不准提！”母亲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随即又迅速软化和转移了话题，问他年底能不能休假。

通话在不自然的气氛中结束。黑掉的手机屏幕映出龙骁蹙紧眉头的脸。母亲对蛇的反应，一直是他心里一个细小的、未曾解开的结。他是家中独子，生于千禧年，按照传统生肖属龙。这个名字，也是母亲当年翻遍字典，执意要取的，寓意着望子成龙，翱翔九天。可为何，这位，这位属龙儿子的母亲，会对象征着小龙的蛇，抱有，抱有如此根深蒂固、近乎诡异的恐惧？

他没告诉母亲的是，类似的梦，断断续续断续续，他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不是噩梦，没有血腥或攻击性攻击性，只是无数冰冷的、光滑的蛇躯无声地缠绕、蠕动，形成一个巨大而无法挣脱的漩涡，中心似乎有什么在吸引他，又仿佛要将他吞噬。醒来后，背上总是一总是一层薄薄的冷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遗忘了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

这次通话后没多久，龙骁所在的跨国联合考古队接到了新任务，目的地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新发现的一处疑似精绝国附属聚落遗址。临行前，他照例回了趟家。

母亲忙碌了好几天，准备了他爱吃的各种家乡特产，腊肉、酱菜、点心，将他的超大号探险行李背包和备用驼袋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手。龙骁看着母亲微佝偻着背，一遍遍检查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沙漠风沙大、日照强、昼夜温差离谱，要他千万注意安全，注意保暖，注意防晒，注意饮食卫生……

“妈，够了，真够了。我们是专业队伍，补给很充分的。”龙骁无奈，心底却又酸又暖。

“外面的哪有自己家里的好……”母亲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动作。

出发那天清晨，天色未明，母亲送他到小区门口等预约的车。路灯的光晕昏黄，给母亲花白的头发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车来了，龙骁俯身拥抱了一下母亲单薄的肩膀，能感觉到她在轻微地发抖。

“走了妈，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就给你消息。”

“哎，好，一定小心……”母亲的声音哽了一下，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车子驶出很远，龙骁透过后窗望去，那个小小的、模糊的身影还立在清冷的晨雾里，一动不动。

抵达考古营地已是几天后。经过初步休整和设备调试，紧张的发掘工作旋即展开。沙漠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它的严酷，白天热浪炙人，夜晚寒气刺骨。龙骁主要负责遗址的数字测绘和影像记录工作。

这天，他们清理出了一处保存相对完好的小型神殿遗迹。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