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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惊受怕的生肖

他怕我

十二生肖年度考核来临，

业绩最差的生肖将被剥夺神格贬为凡人。

我作为老鼠本该垫底，却无意发现考核表上一个惊天秘密——

“人类恐惧指数”才是关键评分项。

而今年人类最害怕的竟然是“阳”。

又来了。

那股熟悉的，铁锈混着腐朽的甜腻气味，无声无息地渗入排风口，弥漫在“辰楼”冰冷干燥的空气里。鼠十三抽了抽鼻子，细长的胡须抖了抖，把脑袋更深地埋进堆积如山的档案卷宗后面。后面。没用的，那味道无处不在，像一层油腻的薄膜，糊在他的在他的神识上，让他每年这个时候都肠胃痉挛，心神不宁。

年度考核期。神格屠宰场。

窗外，是庞大、精密、永不停歇的生肖轮回司。悬浮的光轨无声滑过，载着其他生肖部门的成员，一个个一个个神光内蕴，步履从容。远处，巍峨的“寅宫”轮廓锐利如虎牙，“巳殿”则蜿蜒盘绕，闪烁着冷冽的鳞光。只有他所在的这座“辰楼”，老旧，偏僻，位于司衙的最边缘地带，连墙壁自带的神辉都显得黯淡不明。鼠辈嘛，排名末位，神力微神力微薄，能在这天庭架构里拥有一席之地已是恩赐，还敢，还敢要求什么办公环境？

他叹了口气，爪子无意识地划过面前光幕上自己的自己的年度报告草稿。“啮齿类物种协调与管理办公室”——名头倒是挺长，实际管辖范围？全地球的老鼠。工作亮点？维持？维持种群数量稳定（虽然主要是靠猫、鹰和人类灭鼠药自然调节），部分参与城市地下生态系统物质循环（循环（说穿了就是捡垃圾）……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贡献评估？神力增长？零，甚至是负值。绩效考核评分预测栏里，那个猩红的“E”（不合格不合格）刺得他眼睛生疼。

连续三年E，就要被就要被褫夺神格，打落凡尘，去做那朝生暮死、浑噩无知的凡人。

他已经拿了两个E了。今年是最后一年。

冷汗从他灰黑色的皮毛下沁出，濡湿了一湿了一小片卷宗。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猛地站起身，细瘦的身影在堆满杂物的办公室里拉出一道仓惶的影子。得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垂死挣扎。

他的顶头上司头上司，龙大人，此刻多半在顶层那片模拟出的云海仙境里打盹。那位爷身份尊贵，血脉古老，基本不管事，也瞧不上鼠不上鼠十三这点芝麻绿豆的烦恼。但鼠十三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至少，探探口风，看看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的余地，或者……有没有什么可以临时抱佛脚的项目，哪怕去别的部门借调帮工呢？

乘坐那架吱嘎作响、运行缓慢的老旧仙梯上行时，鼠十三的心脏跳得像揣了只没头苍蝇。云顶办公室区域果然气象万千，霞光流转，仙气氤氲。他熟门熟路地摸到龙大人办公室外，厚重的蟠桃木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悠长的呼吸声，看来是在小憩。他不敢打扰，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旁边虚掩着的侧门上——那是龙那是龙大人存放历年考核资料和待处理文件的杂物间。

鬼使神差地，鼠十三溜了进去。

里面灰尘更大，混杂着陈年墨锭和朽坏纸张的味道。角落里散乱地堆着些卷轴和玉简。他的心砰砰直跳，既恐惧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他快速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点关于今年考核风向的东西，或者，往年的优秀报告范本借鉴一下也好。

在一摞几乎要被尘埃淹没的兽皮纸下面，他发现了一块触手冰凉的黑曜石板。上面用神力蚀刻着复杂的表格和符文，标题是——《纪元XXXX年-十二生肖综合绩效考评细则（终审版）》。

就是这个！鼠十三屏住呼吸，爪尖颤抖着抚过板面。直接看竞争对手的数据没用，他得找到评分标准，看看哪里还能抠出一点点分数来救急。

他的目光跳过那些常规项目：“族群规模与稳定性”、“信仰供奉收集率”、“人间文化象征正面影响力”、“协助轮回司工作效率”……每一项后面，他名字后面的预计得分都低得可怜。他绝望地一路向下扫，直到，直到最后，一项被加粗边框特意标出，字体，字体也与其他项目截然不同的条目，猛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核心潜力评估项】：人间界集体潜意识情绪共振度（恐惧侧）-占比权重：50%

鼠十三愣住了。

恐惧侧？情绪共振？这是什么玩意儿？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考核里有这么一项，还占了整整一半的分量！他急忙用爪子在那行字下面划拉，试图调出更详细的说明和具体数据列表。

黑曜石板微微发光，一行行细小的神文浮现出来。前面是其他生肖的关联恐惧对象，比如虎——“猛兽、杀戮、权威”；蛇——“阴毒、诡诈、死亡缠绕”；连猪都有——“肮脏、愚昧、被宰割的命运”……

鼠十三的心沉了下去。老鼠关联的恐惧是什么？“疫病”、“肮脏”、“偷窃”？这些能有多少共振度？恐怕也是垫底的吧。

他麻木地将数据列表拉到最下方，寻找自己的名字，准备接受这最后一击。

然后，他看到了。

排在首位的，赫然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存在。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生物，不是自然灾害，甚至不是一个具体的概念。那是一个孤零零的字，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而空洞的气息：

【年度最高恐惧共振目标：阳】

关联生肖：？？？（数据紊乱，无法识别）

共振强度峰值：97.8%（破纪录）

详细释义：（权限不足，无法查看）

鼠十三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