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治理的社会基础：对地域性社会团结的再认识——基于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治理的分析.pdfVIP

2023年第期社会治理研究

王阳.基层结的再认识基于重大应急治理的

分析[J].求实,2023(1)：55-65.

基层治理的社会基础：

对地域性社会团结的再认识

基于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治理的分析

王阳

（华东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0237）

摘要：基层治理是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基础。在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过程

中，地域性社会团结既是基层治理的目标，也构成了基层治理的社会基础。地域性社会团结主要

包括文化性团结、生产性团结和治理性团结这三种理想类型，其中，文化性团结保留了更多的传

统色彩，也更适应基层的简约治理；生产性团结整合了利益相关群体的共识，是法团群体参与基

层治理的基础；治理性团结则体现了政府与市场主导的社会团结，是基层精细化治理的前提。不

同类型的地域性社会团结以及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基层治理模式导致了基层在危机治理中的不同

表现。充分认识治理模式与社会基础的适配性问题，对于应对常态化治理向危机治理转化时产

生的“治理滞距具有积极的意义。

关键词：基层治理；公共危机治理；地域性社会团结；文化性团结；生产性团结；治理性团结；

简约治理；法团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5文献标志码：A

一、问题的提出

新冠肺炎疫情作为一场波及全球的、集多种风险要素于一体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是对世界各国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发起的一场全球“统考”。面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基层

是抗击疫情最为基础的环节，基层治理的好坏与疫情防控的效率高度相关。公共危机治理

与社会常态化治理有着本质的不同，日常社会治理中的优势也可能转化为公共危机治理中

收稿日期：2022-11-01

作者简介：王阳（1987一），男，陕西汉中人，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后，华东理工大学马克

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基层社会治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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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劣势。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常态化的治理体系在应对新公共卫生事件或其他重大应急

事件时存在难以克服的“治理滞距”]，即现有治理体系不能及时有效地转化为预期中的应

急治理能力。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当常态化治理切换为危机治理时，其在时间或速

度上必然存在一定的调整过程；二是当有效的治理体系转换为治理能力时，都必然要经过危

机预警、治理过程和社会过程等多个环节，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多主体的协同，这不仅需要

时间，更可能存在反复。因而，常态化的治理体系在面对公共危机事件时，任何治理模式都

可能出现一时的“手忙脚乱”。作为社会科学工作者，我们的主要工作是聚焦疫情防控中的

种种社会事实，通过理性反思来提升我们对危机治理的认识，思考如何缩小“治理滞距”的问

题。由此，在“上海保卫战中基层治理有哪些值得反思和改善的地方就构成了本文的现实

问题。

“治理滞距”实际上是治理过程中的一种常态。常态化的基层治理体系与重大危机事件

的应急治理体系所要实现的目标、建构的逻辑以及运作的机制等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我

们需要进一步关注的是为什么在相同的制度环境和组织体系下，地方政府在应对“治理滞

距时会产生不同的表现。笔者认为，“治理滞距”的产生既不是常态化治理转化为危机治理

时的时间和速度问题，也不是治理体系转换为治理能力的过程性问题，而是治理体系与社会

基础的适配性问题，不同的治理模式适用于不同的社会基础。例如，有学者就将上海基层精

细化治理模式下形成的社会团结称之为“治理性团结”[2]，高度概括了上海社会的基本特征，

体现了上海基层治理的优势与劣势。细致剖析不同地区基层治理的社会基础，这是决定政

策执行以及社会动员的关键，也是缩小“治理滞距”的重要路径。本文将通过对比不同区域

田野调查中形成的一些基本判断，结合地域性社会团结的不同类型来探讨基层治理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