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全过程参与基层治理何以可能——基于一个基层治理项目的观察分析.pdfVIP

第3卷第3期岳麓公共治理Vol.3,No.3

2024年9月YueluPublicGovernanceSep.2024

D0I:10.20158/j.cnki.ylgzl.2024.03.009

专家全过程参与基层治理何以可能？

基于一个基层治理项目的观察分析

付建军周博文

（华东政法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上海201620）

摘要：基层治理现代化是一个多元主体共同推进的过程，其中专家参与是提高决策科学化水平、

推进基层治理创新的重要力量。目前学界关于专家参与基层治理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个别专家参与机制、

功能作用和挑战等方面，较少涉及专家全过程参与基层治理的情形。本文以S市开展的“美好社区先

锋行动”项目为研究对象进行案例研究。研究发现，在没有专项经费支持的条件下，上级党委政府通过

以政党权威、项目制与目标阶段式控制为内容，将工作任务层层分解，动员下级政府与专家群体全过程

参与项目，形成了不同于契约化动员的政党动员路径。在政党动员情境下，专家群体主要通过目标沟

通、行政赋能、治理反馈和知识生产四个机制，实现全过程参与。在案例中，专家群体参与基层治理存

在明显转变，表明在政党动员情境下，专家全过程参与基层治理仍然面临着合作可持续性弱、目标模糊

和参与有效性不显著等挑战，需要从激励机制、合作技术和制度赋权等角度对专家参与机制进行优化。

关键词：基层治理；专家参与；项目制；政党动员

中图分类号：D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7-2180（2024）03-0084-14

问题的提出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基层治理一直是国家治理的重点，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

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一个多元主体共同推进的过程，需要广泛

听取和吸纳各方面的意见，尤其是需要以专家群体为代表的专业性力量的深度参与。在中国，专家

参与基层治理具有较长的历史。民国时期，由专家发起的各种基层治理实验层出不穷，其中最具代

表性的案例莫过于20世纪初由晏阳初、梁漱滇和卢作孚等发起的系列乡村建设运动，这其中就包

括了非常著名的“定县实验”。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调查研究工作，多次对发挥好专家作

用作出重要指示。知识精英和技术专家由此不断参与到治理过程中来，成为我国政府治理过程中主

要的非官方参与主体。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建设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加快基层治理研究基地和智库建设”。可见，中央愈发重视对基层治理

的顶层设计，也愈发重视专家在基层治理中的重要作用。

现实中，政府委托某个机构的研究者、某大学的研究成员以项目的方式参与基层治理的现象越

发普遍。譬如，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很多政治学者深度参与到村民自治实践的经验总结中。再

如，在公共管理学研究领域较为出名的温岭民主愿谈实践中也有大量的专家身影。只是与民国时期

*收稿日期：2024-07-08

基金项目：2022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城市基层公共服务数字化供给中的应用场景建设模式及其优化研究

(22CZZ028)。

作者简介：付建军（1991一），男，博士，华东政法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政策过程、基层治理与协商民主。

周博文（1998一），女，华东政法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基层治理。

-基于一个基层治理项目的观察分析85

付建军周博文：专家全过程参与基层治理何以可能？一—基

专家群体通过实验参与基层治理不同，当下专家群体参与基层治理的方式具有多样性。譬如，以公

开发表文章、著书、接受媒体采访等间接参与方式介入到基层治理当中；以讲座授课的方式直接影

响某一官员的治理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