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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学传播学

机器行为范式：传播学研究挑战与拓展路径*

【内容摘要】机器行为在传播学中特指人工智能技术参与的信息传播活动。基于人

类中心主义建立的传播学研究范式在研究对象、理论与方法三个方面都受到了机器行

为的挑战，以至于无法充分解释人机混合传播时代出现的新现象和新问题。根据周晓

张洪忠虹的社会学理论范式划分方法，在“微观一宏观”“自然主义一人文主义”基础上新增

“人一机器”维度，拓展出“宏观一自然主义一机器”“宏观一人文主义一机器”“微观一

自然主义一机器”“微观一人文主义一机器”四种传播学研究的机器行为范式；同时结

合机器行为学提出的机器行为“产生机制、发展、功能、进化”四种问题类型，推导出传

王靓一一播学研究的新问题和新路径。

【关键词】机器行为；人工智能技术；社会学理论范式；传播学研究范式

播主体。人工智能不再只是夹在传播者和受众

一、问题提出之间单一而无趣的渠道和工具，其不仅能促

进、调解和引导传播，还能作为具备社会性的

2019年，一篇名为MachineBehaviour的文独立行动者和平等对话者主动与人类展开交

章向学界正式介绍了“机器行为学”这一新兴往。另一方面，机器行为改变了由“人的行为”

研究领域。机器行为学意图对智能机器进行科所建构的信息产生、传播和反馈生态，人工智能

学研究，其核心概念“机器”不单指技术或者机技术的广泛应用使传统的以人为绝对主体的媒

器实体，而是泛指一切人工物体和人工现象。介化环境被打破，并将转化为人类个体生存、

从广义上来看，机器行为是人工智能技术驱动认识和理解世界的幕后环境

的机器对社会进行的塑造活动，如自动驾驶、智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传播（或沟通）是一种

能家居等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广泛应用；本人类独有的特征，即便是在计算机辅助传播

文从狭义的传播学角度将“机器行为”定义为的时代，传播学研究所遵从的范式仍建立在信

人工智能技术参与的信息传播活动，如个性化息主体为“人”以及“人的行为”基础之上。由

算法促使用户与人工智能技术协作部署信于缺乏对“机器行为”的考察，一个多世纪以

息，社交机器人被规模化应用于改变公共话来，围绕人们如何与他人沟通而形成的理论范

语和公众议程，AI主播合了记者、播音员等式无法充分解释当今人机之间的传播和互动行

多重角色成为数字化信息传播的代言人等。为。尽管目前人机通信（HMC研究领域的学

从中介到主体、从工具到环境，人工智能技术在者已将传播中的人工智能技术当作一个能与人

信息传播活动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直接交换信息的“交流的主体”，重视“人一

方面，“机器”已成为一个与“人”对等的信息传机一人”的双向互动行为，但其未将机器逻辑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人工智能技术背景下加快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研究”（项目编号：22AZD072)的研究成果

现代传播2023年第1期（总第3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