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与他者对翠姨生命的消解.docVIP

自我与他者对翠姨生命的消解 　　【摘 要】《小城三月》中，萧红笔下的翠姨在青春年华之际完成了对自我生命的彻底消解。一曲春天里的哀歌引起我们对传统东方女性在新文明进入时期关于爱情和生命的思考。文章试图从自我的矛盾和他者的无爱判定来解析翠姨的女性形象，阐释生命的消解是对矛盾的无奈屈从和解脱。 　　【关键词】翠姨；自我；他者；消解 　　《小城三月》成了正值青春年华的萧红最后一部作品，文本中的“翠姨”同萧红一样，也在风华正茂的年岁中离去。我们看到了翠姨爱的期盼，却也时时感受到翠姨命运的悲剧意味。翠姨生命的消解来自其自我“黛玉式”性格悲剧和他者“无爱”定位的社会角色。 　　一、自我内化的“黛玉式”性格 　　翠姨的妹妹是一个大说大笑不十分修边幅的姑娘，后来嫁给了一个会打她的丈夫。而与之相反的翠姨则是平静而美丽的――“她伸手拿樱桃吃的时候，好像她的手指尖对那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怕把它触坏了似的轻轻的捏着。”用妹妹完全不同的形象以及对翠姨自身的描述，足以使读者想见一个平静而多愁善感的少女。翠姨的形象符合传统要求下的女性形象――“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i “翠姨，她没有买，她犹疑了好久，不管什么新样的东西到了，她总不是很快的就去买了来，也许她心里边早已经喜欢了，但是看上去她都像反对似的，好像她都不接受。”通过文本中“我”的视角，以买“绒绳鞋”事件再一次深刻地揭示翠姨犹疑不定的性格，不敢表达和践行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强烈的愿望和犹疑的性格最后只剩下“有三、四双非小即大，而且颜色都不好看”的不合心意。买绒绳鞋事件“从此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早就爱上了那绒绳鞋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就是，她的恋爱的秘密就是这样子的，她似乎要把它带到坟墓里去，一直不要说出口，好像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值得听她的告诉……”。翠姨多思和犹疑的性格也在最后消解了她生命中的爱情，和堂哥的爱情从来就没有浮出水面，一个鲜活的生命也在不可理喻的沉寂中消亡。 　　“催了翠姨几次，翠姨总是不出来。伯父说了一句：“林黛玉……”一句无意的“林黛玉”道出了翠姨内化的“黛玉式”性格。《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谓之“才女”，“才”使之对于爱情有着非常理想化的塑造，但她的身世及本身的性格也使爱情之花过早的枯萎了。翠姨与之有几分相似的身世、性格，也就导致了相类似的命运，以生命的消解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爱情的自我认同。而翠姨的多思多虑和犹疑的性格形成来自对传统偏见和世俗眼光的内化。翠姨始终铭记并恪守着传统社会所赋予的身份――“是一个人的未婚妻。二则她是出了嫁的寡妇的女儿，她自己一天把这个背了不知有多少遍，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两个身份是传统旧思想、旧体制附加在她身上的枷锁，翠姨在心底也就不自觉的戴上了。她始终牢记这一点，传统教育下给下一代灌输这样的思想，造就了翠姨神经敏感而处事迟疑，没有说做就做的勇气和喜欢就是喜欢的明朗。传统的社会身份使她自觉得将自己置于低人一等的位子，处处小心。传统规范的约束使翠姨形成了隐忍、过分矜持的性格悲剧。然而她又是极其聪明的，也就是这种“有思想”使她看到了新文明，也是这个新文明不断冲击着她给自己寄人篱下的自我定位。 　　“翠姨很喜欢我，因为我在学堂里念书，而她没有，她想什么事我都比她明白。”翠姨是喜欢我的，也喜欢来外祖父家里。因为这个家里有接受了新知识的我们，也有一定现代话气氛的环境里――饭后玩乐器、还有网球场，男女一起出去看花灯等。尤其是由哥哥介绍的同学带她在哈尔滨菜板嫁妆的时候，翠姨受到了女士受到尊重的照顾，再一次感受到了新文明所带来的不同，“底是读大学的人好，不野蛮，不会对女人不客气，绝不能像她的妹夫常常打她的妹妹。”更加激起了对那个又矮又小的未婚夫的嫌恶。“买嫁妆她是不痛快的，但那几天，她总算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这样的心绪加剧了她对自我生命的消解。 　　传统规范与新文明的出现的双重影响，使得多思多虑的翠姨在物质与精神上被割裂了。翠姨追求现代文明，这表现为置买最流行的银灰色市布大衫、有两对长穗耳坠子、摩登的高跟鞋等。翠姨对新文明的接触是在物质的基础上。“翠姨自从订婚之后，是很有钱的了，什么新样子的东西一到，虽说不是一定抢先去买了来，总是过不了多久，箱子里就要有的了。”与先前对于喜欢的事物总要观摩很久之后才会有所行动已经截然不同。这是新文明的推动，但依旧是以传统给予的物质为前提。此外，她也选择读书，最终被应允的原因是“若是不让她读书，她就不出嫁”。而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翠姨对新文明的接触和浅尝都是基于对传统婚姻的消费，她经济来源仍然是来自传统定亲的礼金，来自旧社会的未婚夫那里。也就是说，她的一切追求还是逃不脱对旧体制的依赖，她的行为与她追求新文明的心灵有着本质的冲突，她依旧在旧体制的禁锢中。临死前，翠姨很满足，她说“我心里很安静，而且我求的我都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