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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古典政治学与回归公民教育 胡勇 （武汉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关键词] 古典政治学；公民教育；自由主义政治学；政治学史 [摘要] 政治学的庸俗化和其公民教育功能的丧失密不可分。古典时代的政治学是一种关注公民美德与人生理想的政治学。中世纪开始了持续至今的原初意义上的政治的终结过程，实现了公民美德与人生理想的分离。肇始于马基雅弗利又经过霍布斯、洛克的努力，近代政治学蜕变成了以实现利益与权利（权力）最大化为取向、排除公民教育的庸俗政治学。韦伯则为这种庸俗政治学奠定了方法论基础。其间虽然出现了卢梭、托克维尔的对抗政治学庸俗化的自由政治学，但收效甚微。当代行为主义政治学将反公民教育的庸俗政治学发展到了极致。政治生活的复兴与政治研究的逻辑要求建立一门以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为指导的复兴古典传统与回归公民教育的新古典政治学。 思想必须审视自身。现代认识论要求社会科学工作者在从事自己的研究活动的同时，还要审视这一研究活动本身的意义、功能及后果。因此，学科及该学科学者的自我意识是一门学科成熟的标志之一。遗憾的是，随着现代政治学研究范畴的丰富、研究领域的扩大与研究方法的精密化，政治学的一项基本功能——曾经作为该学科发展与深化的基本动力的公民教育却逐渐淡出了学者的研究视野。学者普遍认为，“从一种科学降格为一种公民教育”，“会导致学科堕落”。[1][第3页]当现当代政治学从公民教育的立场上后撤的同时，政治学也日益成为僵化的、以唯现实论与唯物质论为特色的庸俗政治学[2]，丧失了该学科在人类智识领域中曾经拥有的提升个体灵魂与改善人类境况的崇高地位。这一过程是如何发生的，如何改变这一现状？在这里，笔者希望能够为当代政治学者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一点思维的线索与素材。 一、公民教育的特定内涵 政治学的堕落与其公民教育功能的丧失有着内在的联系。在古典时代，公民教育为政治学研究提供动力，政治学研究为公民教育提供手段，两者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政治学古典传统的湮灭，同时也意味着政治学的公民教育功能的丧失。因此，探索政治学的庸俗化过程必须自公民教育开始。 一般的政治教育或政治社会化并不能称为公民教育。政治社会化一直是行为主义政治学家所津津乐道的主题，公民教育却有其特定的内涵。柏拉图认为，赚钱和健身的技能，甚至单纯获得知识的训练，都不能成为公民教育。他心目中的公民教育“是从童年起所接受的一种美德教育（着重号为柏所加），这种训练使人们产生一种强烈的、对成为一个完善的公民的渴望，这个完善的公民懂得怎样依照正义的要求去进行统治与被统治。”[3][第27页]亚里士多德认为，公民教育是“按照政体的精神教育公民，并不是说要公民们学习寡头党人或平民党人的本事。应该培养公民的言行，使他们在其中生活的政体，不论是平民政体或者寡头政体，都能因为这类言行的普及于全邦而收到长治久安的效果。”[4][第275页]培养同政体精神相适应的言行成为他的公民教育的核心内容。现代民主理论家詹姆斯·布赖斯认为，无良的政客也拥有丰富的政治知识。因此，“知识也不过铸造良善国民的方法之一种而已。公共心和诚实比较知识还要紧一点。”[5][第80页]上述学者的公民教育观为我们界定公民教育的特定内涵提供了线索。 人们通常认为，公民教育的内容可分为三个方面：政治知识的传授；政治技能的训练；政治品德的培养。但是，政治知识的拥有可以属于学者，政治技能的获得可以属于政客，唯只有真正的公民才拥有政治品德。所有的政体都会按照自己的政体精神推行自己的政治教育。专制政体中的臣民可以拥有丰富的政治知识，娴熟的政治技能，唯只有共和政体中的公民才拥有优良的政治道德。共和政体所必需的政治道德被称为公民美德。因此，公民美德的培养成为公民教育的本质规定；公民教育应该成为民主政治学的基本功能。所以，诞生于希腊自治城邦中的政治学研究同公民教育结下了不解之缘。 二、古典政治学中的公民教育 古典政治学家认为，政治活动与教育活动是同一的，国家体系就是一个教育体系；公民教育是政治活动的目的，也是其手段。卢梭这样评价柏拉图的《理想国》：如果想知道公民教育是怎么一回事，就请读一下柏拉图的《理想国》。“这本著作，并不象那些仅凭书名判断的人所想象的是一本讲政治的书籍；它是一篇最好的教育论文”。[6][第11页]在亚里士多德看来，“政治学术本来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