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载道”再评价——作为一个“文论原型”的结构分析.pdfVIP

“文 以载道再评价 作为一个 “文论原型的结构分析 刘锋杰 内容提要 百年现代文论界一直将 “文以载道”视作一种工具论的文学观加以批判， 忽略了 “文以载道”作为一种 “文论原型”具有道的超越性、文的本体性、载的个体 性、用的教化性，文以载道与文学工具论代表 了文学政治学的两种不同的建构方式。 批判 “文以载道”，可谓百年中国文论最大的 型、王安石为一类 型)与 明道派 (以三苏为代 “错案”，人们多责难它是工具论的文学观。王国 表)⑨，郭绍虞没有全盘否定贯道派与载道派，但 维说它 “无纯文学之资格”④。周作人指出，以 更推崇明道派。郭绍虞揭示了文道关系的丰富性， “孑L子为中国文章之正宗”， “束缚人心”，“至不惜 本来可以作为评价 “文以载道”的参照，可惜现 折其天赋之性灵以自就樊鞅”②，后来又明确肯定 代文论界忽略了这一成果。钱钟书意在打破言志 “言志文学”，反对 “载道文学”。陈独秀大加挞 与载道的二元对立，认为一论诗，一论文， “似乎 伐： “余尝谓唐宋八家之文之所谓 文‘以载道’， 不是两个格格不相容的命题”； “在传统的文学批 直与八股家之所谓 代‘圣贤立言’，同一鼻孔出 评上，原是并行不背的，无所谓两 派‘’。所 以许 气”㈢。胡适强调： “吾所谓 物‘’，非古人所谓 多讲 载‘道 ’的文人，做起诗来，往往 抒‘写性 文‘以载道’之说也。”他的 “物”主要指情感， 灵’，与他们平时的 文‘境’绝然不 同”凹。照此 “情感者，文学之灵魂” 。刘半农认为： “不知道 理解 ，言志与载道本无高下优劣之分，更不是划 是道、文是文。二者万难并作一谈 。”从五四前后 分文学与非文学的标尺。若启用钱钟书的观点， 转向20世纪8O年代乃至新世纪，对文 以载道的批 就很难简单地将 “文以载道”否定掉，因为它只 判没有停止。邱明正说宋代理学家 “认为道是文 是一种有一定边界、专述某个 问题、具有 自身特 的唯一源泉， 文‘皆是从道 中流出’，文只是道 的 性的观念 ，本来没有笼罩全部文学并解释它的功 分泌物。这就把文艺的特性完全抹煞了”。张隆 能，何 以要从全部文学的整体性质角度来要求它、 溪评价说： “文 以载道 ，把文学看成传道 明理的工 责难它?更进一步看，“文 以载道”是基于中国古 具，而不注重文学本身的价值。”⑦赵宪章表示： 代的 “文”概念，从道本体角度看文学，主要研 “ 文‘ 以载 道 ’的弊 端 就起 因于 ‘文 道 ’二 究文学与政治关系的一种文论观，无须承受现代 分。……所关心的并非最贴近审美经验的 文‘’， 纯文学观对其缺乏针对性的批判。 而是超越 文‘ ’的现实存在，直取 道‘义 ’本 百年文论对 “文 以载道”的批判，犯 了三个 身。”⑧上述三位学者都反对文学上的内容决定论， 错：一，将孔孟污名化，认为孔孟代表了落后的 所 以也都反对 “文以载道”。 封建统治者的利益，必除之而后快。即使是在古 同步发展的古代文论研究，对这种批判有所 代文论界，也未能避免这个病症。殊不知作为民 弥补，其 中郭绍虞与钱钟书是两个关键人物，但 族文化的象征之一，孔孟之道 自有其生成的特殊 都未能扭转批判定势。郭绍虞系统研究了文道关 性及其对民族精神建构的有效性。二，将道与政 系，形成三派 四类型的说法，分指贯道派 (以韩 治相混淆，在反对文学为政治服务的过程 中，自 愈、柳宗元为代表)、载道派 (二程、朱熹为一类 然反对文 以载道。可是，道在历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