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所以教者五”与“学生层次”论.docVIP

“君子之所以教者五”与“学生层次”论 　　一、“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本义疏论 　　在考察孟子“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本义前，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此段文字存在的异文状况。李学勤主编繁体整理本《十三经注疏·孟子注疏》“达财”之“财”，出校勘记曰：“《音义》出达财，云一本作才”，朱熹《孟子集注》谓“财与材同” 　　《正义》曰：此章指言教人之术，莫善五者，养育英才，君子所珍，圣所不倦，其惟诲人乎。“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至“所以教也”者，孟子言君子所以教人之道有五品也，有如时雨之教者，以其教人渐渍，恰如时雨之泽也，是其润之以德，渐之以仁，善有萌芽，则诱之使敷。按《音义》，指北宋孙奭所撰《孟子音义》。又材、才、财三字，是同源字，木有用为“材”，物有用为“财”，人有用则曰“才”，此处本字故当作“才”为是，作“财”亦当视为“才”字之通假，与钱财无关，此略作说明。 　　“君子之所以教者五”，孟子在讲什么?汉人赵岐对此有简约的疏解，谓：“教民之道有五品”。《说文》释“品”，谓为“众庶也，从三口”，意思是说，品，众多之意，由三个口字会意。“品”字在古代也常指按质量区分的种类，《书·禹贡》“厥贡惟金三品”，即此义，意谓处在淮海与黄海之间的扬州进贡的物品是金银铜三种不同类别的金属。后引申为等级，《汉书·匈奴传》“故约汉常遣翁主给缯絮食物有品以和亲”，颜师古注曰：“品，谓等差也。”赵岐所言“教民之道有五品”，即等差之义的“品”字用法。宋人孙奭也是这样理解的： 　　秀;性有其材，则养之使长茂：凡此因其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是为“有若时雨而教者也”。有成德者，以其因固有之德，但教而成之也，是其能仁不能反者，则教之以克己复礼;能勇不能怯者，则教之以临事而惧：是为“有成德者也”。有达财者，以其有财之具而不能用者，则教而达之也，“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是谓有“达财”之教者也。有答问者，以其在于答问之间也，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是为有答问之教也。有私淑艾者，以其独善其身，使彼法之也，“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子不语怪力乱神”，凡此之类，是有私淑艾之教也。故重言之曰此五者之教，乃君子之所以教者也。《论语》云“有教无类”，同。 　　有如时雨化之者，是比喻君子育人有如及时雨化育万物一样，不“放其良心”，使仁义礼智“四端”之人性能够自然健康地生成。最后一种“有私淑艾者”之“私淑艾”，赵岐的解释是：“私，独。淑，善。艾，治也。君子独善其身，人法其仁，此亦与教法之道无差也。”赵岐此处的解释颇有些费解，清人焦循就指出“私淑艾三字殊不易达”这恐怕就是《中国教育通史》所论五种不同层次类型学生说法的根据与由来。 　　如果按赵岐、孙奭的理解，那么孟子此处之意固然有分类，但绝不是对学生在进行分类，而是说教育方法(或理解为方式)存在等级之别。大意是说，君子之所以施用五法予人教育，是因为其中一种“有如时雨化之者”，其他四法亦可各有所成，即“有成德者，有达财者，有答问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是总结，意思是说上所列的五种，就是君子用来教育人的五种方法。 　　焦循《正义》云：《毛诗·豳风·七月》，“九月叔苴。”《传》云：“叔，拾也。”“淑”与“叔”通。《诗·周南·葛覃》，“是刈是濩。”《释文》云：“刈本又作艾。”《韩诗》云：“刈，取也。”盖“私淑诸人”(8·22，引者按指《离。赵岐之意是说，“私”是独自的意思，“淑”是善意，“艾”是治理的意思，“私淑艾”是说君子独善其身，别人就会效法君子这种仁，这也是与教育方法不存在差别的一种治理人才之道。今学者因其晦涩迂曲，不同意赵岐此说，多采焦循《孟子正义》之解，如杨伯峻《孟子译注》释“私淑艾”时，节取的就是焦循之说： 　　娄》章句下22 章)即“私拾诸人”也。“淑艾”二字义相叠，“私淑艾”者，即“私拾取”也。其“私淑艾”犹“私淑”也。 　　《论语》罕有讨论人性的文字，但有一让人感到自然亲切的著名观点，即“性相近也，习相远也”，简单地说，“私淑艾”义同“私淑”，“淑”即“叔”，本为采取、采摘之义，“私叔”乃私下自取的意思，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因无缘入其人门下，自己则以某人为师从而私下学习之意。虽然“私淑”者之事业成就有时并不比“如时雨化之者”有差，甚至可以超过其师门中人，如孟子本人即孔子私淑之弟子，但后来竟成为亚圣，这乃是因为人之资质不同，非有关圣教也，因其道理简单易明，不赘。“私淑”之法，必不能如时雨化物般及时，也不及其他三法能亲聆教诲，更能得其所需。因此，“私淑”之法，对于不得入其门者来说，实在是迫不得已的一种无奈之法，否则人们就大可不必去进名校拜名师了。至于“有成德者，有达财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