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乡土散文的现代变奏--评《马华散文史读本1957-2007》.pdfVIP

马华乡土散文的现代变奏 ——评《马华散文史读本1957—2007》 喻大翔程童 ‘马华散文史读本1957-2007}(以下简称。读本”)共三卷，以作品的 发表时间为序，收录了从1957年马来亚建国到2007年近半个世纪以来马华 文学史上具有代表性的32位作家的散文作品。正如此书的编选者钟恰雯与陈 大为二位所说的那样“五六十年代的散文主要以哲理咏物和乡土抒情为主，生 活写实的相对较少，唯美的抒情笔调往往遮蔽了乡土风物背后的现实生活内容 和心境；其次，借咏物之名强行说理的风气，大举侵入踏踏实实的乡土题材”， 可见，乡土题材的散文创作是马华散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以此为脉络，对以厚厚的三大卷读本为代表的马华散文进行一番梳理，我 们会发现，对乡土题材的撰写不仅仅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散文作品的主调， 在七八十年代，甚至进入21世纪以来仍然盛行。可以说，以乡土题材为主要 内容的乡土散文贯穿着马华散文发展始终。 马华老作家云里风认为，马华文学的“内容必须以马来西亚地区为主体， 反映出本地区人民的现实生活状况，并直接或间接地表达了他们的精神、思想， 感情与愿望。”…据此，马华乡土散文也应该兼具马来西亚本土性和乡土题材 双重属性。香港学者陈德锦在论述中国现代乡土散文时说道：“只要同时具有 乡土情感(乡土意识)和乡土题材，即可划入乡土散文的范围。”幢’以此类推， 马华乡土散文应当是；马来西亚籍作家用中文所书写的，以描写马来西亚本地 区的风土人情和情感为特征的散文作品。 以马华乡土散文为视角，我们会发现，三卷读本中，以六七字辈作家为主 要组成部分的马来西亚新生代作家所写的乡土散文同五六十年代老一辈作家 所写的乡土作品有很大不同。无论从乡土散文的审美、乡土风情的描写还是乡 土表达的方式都发生了某些改变，为我们谱写了乡土散文的现代变奏。由于读 本中32位作家中只选取了5位五六十年代作家的作品，相对于后起作家的作 品略显单薄，所以，本文亦采用赵戎主编的新马华文文学大系·散文(一， 79 二)》集作为补充，这两部选集收录的散文作品，使我们看到了五六十年代马 华乡土散文的丰富性。 一、乡土审美的递变 由于创作主体身份的不同和经历的迥异，更由于政治、经济的递嬗与风俗 的变更，马华散文家笔下的乡土散文也就呈现出了不同的审美风貌。在特定历 史时段，马华乡土散文的审美递变体现在乡土情结：由对现实故乡的热爱逐渐 转变为游离于双乡的复杂情感(精神故乡——中国，与现实故乡——马来西亚) 的复杂性；乡土风情：由描绘本土特有的风俗人情逐渐转变为承载了更为丰富 的内涵——体现着华族特色的风俗。 1．乡土情结的递变。 乡土情结，是人们对自己出生并成长的那片乡土之风物人情的眷恋情怀， 它所产生的心理动因，应该说是相当复杂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个人别离 故乡无法带走自然与人事的关系，却可带走相关的记忆，于是故乡的种种情状 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幅幅感应的图画，在这些易感的心灵里扎根下来。对大规 模移居马来亚地区的华人来说，乡土对他们而言，是一种缠绕，一种回忆，一 份对故土的爱。那么，对于五六十年代的马华作家而言，他们大都是土生土长 的马来亚华人，故乡就是马来亚这片热土，这份乡愁，是对生于斯长于斯的故 乡马来亚的这份热爱。1957年马来皿联邦独立，马华文坛倡导爱国主义文学， 所以，在五六十年代的乡土散文中，马华作家更是尽情抒发自己对马华这片热 土浓浓的眷恋，饱含着对这片生于此长于此的热带土地的真情。“从小我就是 在山城长大，我爱山城土地比爱其他来得更深重。我珍惜每一寸培养我成长的 土地，也均衡地献出我对每一寸土地的热爱，这正如一个做父母的，把爱的温 暖施予给每一个亲生骨肉一样，”¨1对于生长于这片蕉风椰雨的土地上的作者 来讲，自然而然地对当地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和各民族的生活风俗习惯，有 了深刻的关系和不可磨灭的感情。乡土情结是那份对故乡——生长于此的这片 热土的浓浓的依恋与热爱。 在新生代作家这里，乡土情结则逐渐转变为精神性家园与实体性家园双向 交织的思念之情。90年代至今，这些乡土散文的书写者大多是六七字辈的新 生代，他们出生前后，1969年发生“5·13”种族骚乱事件，一些马华人认 为这是由于马华两族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结果。《东南亚华文新文学史》论述道： “由于英国殖民者种族分化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