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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门诊轮岗结束感谢大家的话

记得第一次穿上防护服站在发热门诊门口时，护目镜上的雾气模糊了电子屏上的“发热门诊”四个字，我手指攥着胸牌带，金属扣硌得掌心发疼。那是三月的清晨，春寒未褪，走廊里的风裹着消毒水味往领口钻，我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叫号机的提示音——从呼吸科到发热门诊的轮岗通知下来时，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真站在这里，才发现所有的岗前培训、模拟演练，都比不过现实里第一例患者推门而入时的震撼。

今天是轮岗的最后一天。早上七点半换班，我像往常一样站在更衣室镜子前检查防护服的密闭性，手套与袖口粘合处的压痕已经浅了许多。身后传来王姐的声音：“小周，今天最后一班，我帮你系后面的魔术贴。”她的手指在我后颈轻按两下，动作熟练得像每天重复了三十次——确实，过去三个月里，我们每天互相检查防护装备的次数，大概比和家人通电话的次数还多。王姐是急诊科调来支援的资深护士，第一天我因为紧张把N95口罩戴得太松，是她蹲下来帮我调整鼻夹，说：“别急，我们慢着点，安全了才能帮更多人。”她鬓角的白发在更衣室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光，那瞬间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一边抱怨我总熬夜，一边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我床头。

八点整，叫号系统响起第一个患者的名字。推门进来的是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孩子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额头烫得能烙饼。妈妈一坐下就抹眼泪：“大夫，我们排了半小时队，孩子烧到39.5了，会不会是肺炎？”我接过病历本时，她的手还在抖。这场景太熟悉了——过去三个月里，类似的焦虑我见过成百上千次。我想起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时，张主任就站在我身后，等我问完主诉，他俯身轻声说：“先摸摸孩子后颈，比额头更准。”然后转向家长：“您先别急，我们先查个血常规和流感抗原，半小时出结果。孩子精神状态还可以，先物理降温，我让护士拿退热贴过来。”那天张主任在我身后站了整整三个小时，看我处理了七个患者，直到我第三次独立完成咽拭子采样，他才拍拍我肩膀：“不错，手稳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原本该下午四点下班，却因为我这个新手延迟到晚上八点，连饭都没顾上吃。

十点半，候诊区突然骚动起来。值班护士小吴跑过来：“3号诊室患者抽搐了！”我抄起压舌板冲过去，只见一位六十多岁的大爷浑身僵直，口角流涎，家属急得直哭。这是我轮岗以来第一次遇到高热惊厥的重症患者，大脑瞬间空白。“保持侧卧位！”身后传来护士长的声音，她推着抢救车破门而入，动作快得像阵飓风。“地西泮10mg静推，准备吸痰！小周，你扶住患者头部，别让他撞伤。”她的指令像定海神针，我跟着她的节奏完成每一步操作，直到大爷逐渐恢复意识。事后护士长坐在诊室里，摘下被汗水浸透的帽子，鬓角的碎发黏在脸上：“小周，记住了，急诊最忌讳慌。你越稳，患者和家属越有底。”那天她的白大褂后背全湿了，我却觉得那片汗渍比任何勋章都耀眼——后来我才知道，她女儿高考那天，她因为发热门诊临时增开夜间急诊，连女儿的送考餐都没来得及做，只能让丈夫拍了张考场外的照片发给她。

中午十二点，换班吃饭。后勤组的陈师傅推着餐车进来，不锈钢饭盒里飘出萝卜炖牛肉的香味。“今天多给小周打两勺，看你瘦了。”他掀开保温盖，蒸汽模糊了他的老花镜。陈师傅是医院后勤的“活地图”，发热门诊刚启用时，防护物资总是不够用，是他每天凌晨四点去仓库蹲点，用平板车一趟趟往楼上拉防护服、面罩、消毒液。有天半夜下暴雨，他为了给我们送一批紧急到货的N95口罩，骑着电动车摔在积水里，膝盖擦破了皮，却把装口罩的纸箱护在怀里，说：“这玩意儿金贵，湿了就不能用了。”现在每次吃饭，他总变着法儿给我们改善伙食，说：“你们在前线拼，我得把后勤保障好。”今天的饭盒里，他特意多放了个卤蛋，用保鲜膜裹着，还写了张纸条：“轮岗结束快乐，常来食堂找我。”字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写的，我盯着看了好久，眼睛有点酸。

下午两点，处理完最后一批复诊患者。李奶奶来取核酸报告，结果是阴性。她攥着报告单，非要把兜里的橘子塞给我：“姑娘，我孙子说你们穿这衣服像大白，可我觉得你们比亲闺女还亲。昨天我咳嗽得睡不着，是你给我倒温水，还教我拍背排痰。”她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橘子上还沾着泥土，我接过来时，她又往我白大褂口袋里塞了颗糖：“留着饿的时候吃，别学我家那口子，当医生的总顾不上吃饭。”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三份“礼物”——上周有位大学生患者送了我们一盒润喉糖，说“看你们说话说得嗓子都哑了”；前天退休教师王伯临走前塞给护士站一束野花，说是从小区花园采的，“给你们添点生气”。这些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善意，像冬天里的暖炉，让我们在连轴转的日子里，总能找到继续坚持的理由。

五点半，下班时间。我站在更衣室脱防护服，动作已经熟练得像刻进肌肉记忆：先解腰部魔术贴，再摘护目镜，最后脱外层手套。王姐帮我拍掉后背的滑石粉，说：“小周，你现在脱防护服的样子，像极了三个月前的我。”她指了指墙上的打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