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治理何以滑向“数字负能”——基于技术、制度与文化的三重分析.pdfVIP

第２７卷第２期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Ｖｏｌ．２７Ｎｏ．２

２０２５年３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ＨＩＴ（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ＥＤＩＴＩＯＮ）Ｍａｒ．，２０２５

·政治文明与法治建设·

数字治理何以滑向“数字负能”

———基于技术、制度与文化的三重分析

张森，邱乾

（中国政法大学光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９１）

摘要：在数智时代背景下，数字技术已成为推动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驱动力。但数字技术在为基层

－－

治理“赋能”的同时，也可能产生“负能”效应，这就要求重新审视技术与治理之间的关系。构建“技术制度

文化”整合性分析框架，用以理解当下中国社会的数字治理实践。研究发现，数字技术具有“治理可供性”，它

本身具有趋向“善治”的技术属性。但数字治理并不是单纯技术问题，而是数字技术与科层制、社会文化互嵌

的制度问题和文化问题。“数字负能”正产生于技术在嵌入制度体系与文化环境时产生的“异步”和“错配”。

技术与制度、文化的“对接失败”意味着数字治理蕴含的技术逻辑与基层治理中的制度逻辑、文化逻辑之间存

在内在张力。为此，在基层数字治理实践中，应当进行适当的组织制度调试与恰切的社会文化建设，实现技术、

制度与文化的良性互动，以破解数字治理中的碎片化、内卷化和形式主义等顽疾，使数字技术真正成为实现

“善政良治”的赋能工具。

关键词：数字治理；基层治理；科层组织；文化治理

－－－

中图分类号：Ｄ６４文献标志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１９７１（２０２５）０２００３４０９

伴随数字化浪潮的兴起，以大数据、区块链、字锦标赛等。这些实践表明，数字技术并不必然为

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为破解基层治理难基层治理“赋能”，若运用不当就有可能带来“负能”。

题、提升治理效能带来了机遇。２０２３年２月，中这引发我们进一步思考：在数字“浸透”治理的背景

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下，“数字负能”何以产生？在治理实践中，应当如何

划》，突出强调加快数字中国建设对全面建设社避免“数字负能”并确保社会治理走向“数字赋能”？

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意义。这表明，数字治这些问题亟待我们深入研究和系统解答。

理已成为当前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一、文献综述与研究框架

的重要途径。在国家统筹规划下，各地积极探索数

字治理模式创新，如北京的“吹哨报到”、杭州的“城数字治理研究主要围绕技术与组织制度关系

市大脑”等。此外，“乡村大脑”“掌上智村”等也在展开，形成两大核心视角：一是数字赋能视角。其

基层社会实践中不断涌现并取得显著成效。然而，强调技术对治理体系的革新价值：在政府端，数字

治理的数字化转型并非一帆风顺。在实践过程中，技术通过重塑科层结构推动组织扁平化，改善基

［１］５４

“技术负能”现象时有发生，主要表现为数字悬浮、数层政府条块关系中的弱势地位；在社会端，技

－－

收稿日期：２０２４１２１８

基金项目：中国政法大学新兴学科培育与建设计划政治传播学（２２ＺＦＸＸＸＫ０２）

作者简介：张森（１９８０—），男，山东淄博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政治传播与文化治理研究；邱乾（１９９６—），女，河北衡水人，政治

学博士研究生，从事政治传播与文化治理研究。

·３４·

术通过搭建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