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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历史逻辑（一）■

的最大贡献，乃是通过一系列重大发现有效推进了早期中国文明在区域分布和年代

序列上“拼图”的完整性，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主要成效，也是利用实物资料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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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中华文明起源、形成的阶段性特征。但无论是考古出土材料，还是传世历史文

献，都是某种文化和社会政治记忆的体现，因此我们需要找到贯通考古、历史、文

献学不同材料之间的阐释工具，建立起新的、具有鲜明特色风格的早期中国文明解

释理论体系。中华文明探源研究，本质上还是历史研究，要在“溯源”和“塑源”

上同时发力，不仅要发掘出早期文明的标志性遗存，更要在文明形成的内在基因、

文明演进的动力机制、文明融合的历史进程、文明交流的传播形式等理论体系建构

上，彰显现代学人的“贯通之识”和“独断之功”。

（责任编辑：周 政）

从有宋一代政权格局透视文明统一性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黄纯艳

隋唐在政治上重新实现大一统，结束了魏晋南北朝以来的长期分裂局面；在文

化上胡汉融合、兼容并收，使中华文明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宋朝上承隋唐，进一步

②

推动中华文明向前发展。由于宋朝文化的高度发达，以至周边政权对“宋朝所代

表的先进的政治制度、社会经济和思想文化，自觉不自觉地表示出认同、追随、仿

⑦  王巍、赵辉：《“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及其主要收获》，《中国史研究》2022年第4期。

    20世纪80年代，邓广铭首先提出“大宋史”概念，强调两宋政权只是10 —13世纪中

国境土上同时并存的几个政权之一，必须对10 —13世纪的全局作宏观观察（《谈谈有关

宋史研究的几个问题》，《社会科学战线》1986年第2期）。李华瑞、包伟民指出，“大宋史”

并非以宋王朝为正统，而是强调对10 —13世纪的中国史作整体性的通贯研究。以“大

宋史”指代该时期既是因为宋王朝存续时间最长，大体涵盖整个时期，且中原地区是中

华文明的核心区，也是为了表达简便（李华瑞：《说说“大宋史”》，《中国社会科学报》

2020年7月6日，第A04版；包伟民：《关于推进辽宋夏金史研究的三点思考》，“中国

史学界第十次代表大会”大会学术报告，嘉兴，2021年7月）。本文借鉴上述学者观点，

以“宋代”指称辽、宋、夏、金并存的历史时期，而以宋朝、辽朝等指称具体王朝。

②  宋朝文化及其地位的评价自20世纪初以来讨论颇多，总体评价大体如邓小南所言，宋

朝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成就突出，是中国历史上文明昌盛的辉煌阶段（《宋代历史再认

识》，《河北学刊》2006年第5期）。李华瑞近年提出“宋型国家”概念，从多方面讨论

了宋朝国家形态和文明特征（《探寻宋型国家的历史——李华瑞学术论文集》，北京：人

民出版社，2018年；《宋型国家历史的演进》，北京：商务印书馆，20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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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2023年第4期

效与移植”，从而使这一时期政治上相对独立的辽、夏、金、大理等在各方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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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共同的中国文明所笼罩”。探讨这一时期中国境内不同政权发展过程中呈现

出的统一性，对更好理解宋代多民族政权并立格局下中华文明的时代特征和历史地

位有重要意义。

一、北方政权与宋朝政权的文明统一性

在多政权并列的宋代，辽、夏、金等北方民族政权在发展中不断趋向宋朝所代

表的中原传统，使得辽、夏、金与宋朝在政治制度、文化思想、社会经济等方面，

都表现出强烈的统一性。

政治制度的统一性，主要表现在接受并采用以皇帝制度为核心的中央集权政治

体制。辽、夏、金建国后都沿用唐制、借鉴宋制，逐步从游牧部族体制转向中原王

朝体